“那我就先谢过娘娘了。”说罢宋易殊拱手作揖,深深看了眼陌拂桑,之后便赶着上朝去了。
面对生人,陌拂桑一时有些拘谨,但想着往后迟早是一家人,虽文姬与宋易殊无甚关系,可算起来也终归是他的长辈。
想到这,陌拂桑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臣女陌拂桑见过文姬娘娘。”
文姬坐定在椅子上,抬眼看着她,空气就这么凝固了几秒,最终她还是说道:“陌小姐先坐下吧,在我这儿不用太过拘谨。”
陌拂桑在素心的指引下,坐在了文姬右侧的椅子上,她们之间隔着一寸方桌。
文姬四指轻扣着桌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往后你就跟着素心学习规矩,我也刚入宫没多久,宫中的规矩,我自己都没弄明白。”
她突然止住敲击,一双漆黑的眼看进陌拂桑眼底深处,“说到底,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
可奈何同人不同命,不过马上,我们就都一样了。
剩下的话,文姬没有再说。
陌拂桑隐隐能感觉到她的敌意,却不知这敌意从何而来。她静静看着文姬,只觉得她的眼里盛满了哀愁。
自见到她起,她的眼里或是淡漠,或是不羁。陌拂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眼里有过喜色,她很想开导文姬,想了想还是止住了。
在没有经历过对方的磨难前,任何人都无法切身体会对方的感受,哪怕此时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也不过是面上好看罢了。
交代完这些,文姬就撒手不管了,陌拂桑也就跟着素心去到外间学习。
见陌拂桑一脸的欲言又止,素心贴心问道:“小姐是有何疑问吗?”
陌拂桑垂眸沉思了会儿,还是问出口:“娘娘她。。。。。。她是不是不太开心?”
听她这么问,素心微微僵住,从来也没有人会关心这个。文姬娘娘虽然面上风光,可说到底不过是个替身,随手可弃。
如今圣上宠她,她便是高高在上的文姬娘娘,若是哪天圣上厌弃了她,或是找到个更像的替身,那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偏这世间唯女子似浮萍,只能依靠男人。一个替身的喜乐,有谁关心呢?一片浮萍的沉浮,又有谁在意呢?
可眼前这个女子,不过与文姬娘娘数面之缘,便能察觉出娘娘内心深处的情绪,最主要的是,她也会在意娘娘的心情。
素心收回思绪,虽她心存悲悯,可娘娘所遭遇之事自是不可能告知于她,素心妥帖回道:“小姐多虑了,应是娘娘昨夜没休息好,所以才会有些神思不佳。”
听她这么说,陌拂桑淡淡点点头,不欲再多问。
二月多的时间,就这么悄然而逝,陌拂桑每日都去芙蕖宫学习礼仪,可文姬却没再迎过她,多是素心与她交涉。
而礼部最近也是忙昏了头,这不,年关刚过,礼部便已赶忙为太子太子妃定制婚服了。
礼部的人刚走,婚服的款式已经挑过,宋易殊来到沁园,带着陌拂桑往外走去。
“现下正好有时间,来京都之后,咱们还没有好好逛过呢。”
宋易殊领着陌拂桑来到华锦坊,“听闻华锦坊里来了一批新料子,我便想着带你来瞅瞅。”
看着琳琅满目的绸缎布匹,陌拂桑一时看花了眼,“我知道你忙,往常我和小影也经常来逛的。”
“从今往后,你喜欢去哪儿,我都陪着你。”宋易殊握紧她的手,示意掌柜将那匹青霾紫绫拿出来。
感受着手掌心的温热,陌拂桑觉得此刻很满足,一想到不日后的婚仪,她便心潮汹涌。
当掌柜的将那青霾紫绫拿出来的时候,陌拂桑眼睛都直了,她从小到大也见过不少绫罗绸缎,却没有一匹布料像它这般新奇。
那掌柜的知他们是识货的,也没有过多赘述这匹料子的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