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赏。”
太医领完赏就退下了。
宋鸷章听到易槐西无碍,已经在脑海里开始畅想往后的日子如何如何了,首先就是得调养好她的身体,然后再多生几个孩子。
他这十多年都没有见过他们的儿子,压根也不知道他的存在,不知道如今那孩子长成什么模样了?可转念一想,他和阿西的孩子,怎可能会长差?若是长歪了,往后他也一定会好好教导那孩子,不会轻易放弃他。。。。。。
而床上的易槐西,听太医说她阴差阳错下,竟排出了长期淤堵于内之气,竟也觉天意弄人。
七年前她因得知栖胡被灭,急火攻心才落下病症。想到此,她还是忍不住问:“我知晓你攻西夷是为了巩固地位,可你既已得到了你梦寐以求的皇位,又为何还要灭栖胡?”
宋鸷章看着她疑惑的面容,颇为气愤道:“屠烈齐是只油烟不进的老狐狸,多年来归顺大嵬也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
听到他这么形容她阿舅,易槐西目光渐冷。
察觉到自己措辞不当,宋鸷章心虚地撇开了眼,继续道:“本来老栖胡王在的时候,大嵬和栖胡还相安无事。后来屠烈邦接手栖胡后,私下豢养的军队数目越来越大。当时我刚登上皇位,地位不稳。”
当时朝政尽数掌握在张太后手里,而宋鸷章封的皇后也是她张家女,一时这大嵬的天都不知道是姓宋,还是姓张了。
张太后探子得知栖胡军队数目骤增后,叫来宋鸷章,“今日来之不易的安定,切莫让狼子野心之人毁了。”
宋鸷章了然,回答太后:“母后教诲的是,交给儿臣处置吧。”
他率领军队前往栖胡,试图让屠烈邦收敛些,可是栖胡部落已经忍受南嵬剥夺许久,再也不想继续受制于人。
见大嵬皇帝亲临,便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对方钻进来。
宋鸷章千年的狐狸,栖胡也有不少探子,怎会不知?见屠烈邦给脸不要脸,当即便拿下他,迫栖胡投降。
屠烈邦誓死不降,栖胡儿郎也是铮铮铁骨,竟甘愿追随栖胡王赴死。
张云开见他迟迟拿不定主意,自作主张将栖胡将士和屠烈邦一同斩杀。
宋鸷章气急,找来张云开,对方却狂的没边,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别忘了,你的皇位是我们张家给的,我们也可以随时收回来。”
宋鸷章青筋暴起,双手攒成拳,还是忍住没发火。
从那以后,宋鸷章便明里暗里加大培养自己的势力,提拔赵、王两位大将,分张家的权。
张太后死后,张家权利更是被瓦解,至此,张家权利地位已经不比往昔,虽还有官位在,却早无甚实权。
听着宋鸷章侃侃而谈他的宏图伟业,易槐西只觉得此人是如此陌生,她看着他,竟一点儿也找寻不到宋章的影子。或许那个人本就是虚假的,所以就当他没存在过吧。
易槐西疲倦地闭上眼,宋鸷章心疼道:“你先睡会儿,待会儿外面备好饭我再喊你。等儿子回来,我就接你们进宫。”
说罢缱绻地看了会儿她,便去到外间处理奏折了。
而易槐西却睁开眼,进宫?到他大嵬的皇宫?去到那堆砌着自己亲人尸骨的大嵬皇宫?
不,不可能的。若是进宫,她都能预见她未来的几十年会是怎样的生活,每天都面对着杀害她亲人的罪魁祸首。
他怎么敢想?他怎么会认为她会毫无芥蒂的和他生活?易槐西想到这些,心中愤慨万分,心脏狂跳起来,面色涨红。
可是殊儿确实是他的孩子,这是无法磨灭的事实,她确实无法剥夺一个孩子和父亲相处的权利。
罢了罢了,索性就自私这一次吧,她认命地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介怀了。
她司夷槐西应该是翱翔天际的鹰、驰骋原野的马、或者是那游走林间的蛇,总归不该是那笼中的金丝雀。她坚定地闭上眼,心中已有了成算。
这几日宋鸷章总是晌午而至,子夜时分离开,易槐西也没有表现出特别地抗拒,他们的日子也就这样悄然流逝。
河边杨柳低低垂,转眼间便入了夏。
易殊和陌拂桑终于回到临安,送陌拂桑回府后,易殊才往自家小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