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原来,原来一切都是谎言。
他说他对西夷乐器制造工艺慕名已久,此次前来西夷是为了拜师学艺的。
他说他叫宋章,叫他阿章就好。
他说他父母早已亡故,也无甚亲友,成婚是他们二人的事,不必讲究那许多。
对着漫天流星许愿,他说他许下的愿望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可笑,真可笑。
司夷槐西嗤笑起来,泪花溅在营帐的地板上,浑身抽搐起来。
阿七将她抱在怀中,那人让公主如此伤心,她恨不能把那人碎尸万段!
须臾,司夷槐西挣扎着起身,问她:“阿七,那我父王母后现下如何了?”
“不行,我还是得回去。”阿七见她如此,一个手刀把她弄晕。
是夜,阿七给大王子留下书信,让他看顾公主,切勿让她回西夷。阿七则孤身一人去往西夷,去之前她把公主令牌一并带上了。
第二日,司夷槐西醒来,唤阿七久无人应。见阿邦走近,她忙问道:“阿哥,阿七去哪儿了?”
阿邦喉咙一阵翻滚,把今早刚得知的消息消化了下,才说出口:“阿西,阿七她昨夜去了西夷,现下谁也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
司夷槐西听到就要起身去寻她,被阿邦按住,“阿西,还有一事。”
司夷槐西抬眸看他,目有疑惑,却又似有预感般,但眼里还带着些许的期冀。
阿邦看着她的目光,不忍告知她,转念一想,她迟早会知道的。他偏开注视阿西的眼,狠狠心道:“今早营中传来消息,姑姑姑父国破后不肯臣服南嵬,不堪受辱,昨夜业已自戕。”
“嗡——”
像是有什么东西轰地炸开了,司夷槐西眼里的光渐渐涣散,唯一的希冀也没有了。
“呕——”
槐西突然躬身呕起来,然而从昨日起她就没有进食,所以此刻也无甚往外吐的。
阿邦找来巫医,一把脉,才知她已有孕一月有余。巫医还在叮嘱她要规律饮食云云。。。。。。
讽刺,多讽刺啊!他屠她西夷,逼得她父王母后自戕,而她却有了他的孩子。
她恨他,也恨这个孩子,她猛地攥拳拼命往腹部挥打。
一旁的阿邦看了连忙制住她,那巫医也止住絮叨,好言相劝:“公主啊,您可不能这样啊。这腹中胎儿此时本就不稳当,您再这样那胎儿。。。”
司夷槐西双目猩红,斜眼瞪他,不发一言。那巫医见此也不敢再多言,对大王子叮嘱了几句便退下了。
阿邦看她这样,也不放心她一人待着,喊来侍卫围住她的营帐,并让几名丫鬟悉心照料,便离开去找栖胡王商议要事了。
“父王,如今南嵬这般行事,恐栖胡迟早会重蹈西夷的覆辙啊。”阿邦忧心地和父亲商量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