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挺了解它。”
秦肃意味深长看过去,却夏撸狗的动作一顿,也大大方方回看,“我学富五车,不服?”
“呵,”秦肃慢悠悠收回了目光,“不识字,有钱用?”
却夏目露疑惑,随即便想到这是她昨日写的春联内容,横批还是草书日进斗金,当即也呵了回去,“怎么?我昨日才贴的春联,今日便迎来了财神,你敢说我这春联寓意不好?”
“那自然那是不敢的,”财神本人摇了摇头,“却姑娘果然是学富五车,在下佩服。”
一句话,把却夏逗笑了,“少阴阳怪气的。”
“好了,我听说你在黎村置办了个铺子,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却夏摇了摇头,不欲说太多自己的打算,秦肃知晓这点,也没再问下去,只是换了个话题,“曲辕犁已大肆投入使用了,元日结束后的朝会,太子便会赐下赏赐,快马传至岭南想来也用不了多长时日,届时你便可凭借着这个机会,把原先属于你的田地都给要回来。你有功在身,他们不敢对你做什么的。”
这些时日,却夏也一直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把被占去的田地抢回来,但始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秦肃这个消息倒是来得及时,若赶得上的话,倒也能赶在寒食前将水稻栽下去。
思及此,却夏稍稍歪头瞧着秦肃,“你特意来一趟,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秦肃其实也说不清楚,为何偏要绕路来一趟此地,还要骗却夏自己是顺路来的。
平日常在京城也便罢了,但半月前来到南方,心里是愈发的止不住想来安清村一趟,为此还特意修书一封告知家里,自己被杂事缠身,无法回去过年。
但却在新春当日,出现在了却夏家。
“或许是想来为自己的不辞而别道歉?”
却夏轻轻哼了一声,“你倒也知道自己是不辞而别。”
秦肃自知理亏,并不说话,许久才道:“杭县每年都有灯会,会一直延续到元宵节当日,你想去瞧瞧吗?”
却夏眼睛一亮,有些心动:“你要带我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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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无人的山道上,一辆马车正在疾驰,却夏坐在铺满了厚厚绒布的马车里,打量着车内精美的装潢,以及那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小木柜子,和最顶上的掐丝珐琅小香炉,由衷感慨道:“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日子啊,真爽。”
“你以后可是要当老板的人,就这点出息?”
秦肃看着却夏这副模样,瞬间回想起了分别那日,却夏第一次步入天字房的时候,也露出了这样的神情,不由得想,若是她那日去了京城,住到他府上了,又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
怕是会比如今更要惊喜吧。
秦肃下意识的认为,只要却夏肯去京城了,那必然是“住在他府上”的。
甚至连第二个选项都不曾想,也不会去想。
但如今的他依旧没意识到这是为什么。
却夏听到秦肃的调侃,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丢人,舒舒服服把自己窝进角落里,笑眯了眼:“你也晓得说是以后,以后如何,如今的我怎么知道,”她睁开一只眼,睨了秦肃一眼又迅速闭上,“做生意可一点都不简单,而且我这还没开始呢,万一就把你散给我的财全败光了呢?”
秦肃捕捉到却夏的小动作,觉着这人这会倒是可爱极了,下意识道:“那我便继续散给你,随你败。”
闭着眼睛的却夏被秦肃这话说得心脏怦怦乱跳,耳朵又悄悄的红了,但面上却绷紧了,“呸,你这是在咒我呢。”
两匹骏马赶路的速度到底是比牛车要快,两人居然赶着天刚擦黑,便进了杭县。
这速度简直是快到让人不敢相信。
秦肃领着却夏到了客栈落脚,此时天色尚早,灯会仍未开始,但却夏兴致勃勃,坐在临窗的桌边,一边吃饭一边打量着来往的行人,忽然咦了一声:“她们的腰间为何都挂了一朵绢花?”
秦肃循着却夏的视线看过去,只一眼便晓得却夏在说什么,道:“那是祈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