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声酸着一张脸和黎清诗避开几步。
黎清诗也是压不住笑,身子都抖得斜靠在墙上。
沈元声生平头次被嘲笑,问道:“黎姑娘,你叫我来就是为了气我呢?”
黎清诗清清嗓子,软哒哒地借宫墙支撑,回道:“好歹也得跟你说一说,小栖这孩子的确喜欢闻言。”
“那楚默喜欢他?”沈元声不那么自信,气势都比平时落下几分。
“闻言从没和我提起过她喜欢谁。”
黎清诗和沈元声在夕阳掩盖下朝同一个方向看去,一个看云栖,一个看楚默。
“当初是你给闻言支招让她去骗小栖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消磨时光,“我让她骗证据,她倒把别人的心也一起骗了。”
黎清诗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捂着嘴背过身面壁。
笑完了她才说沈元声的风凉话:“唉呀,还是第一次见沈侍郎这副眼睛里被灌了两碟醋的样子。”
亮闪闪的冒着绿光。
……
楚默不知为何,老是觉着自己手痒,放在哪里都不合适,就想放在云栖头上。
摸摸他,然后说几句话安慰他。
譬如来日方长,再譬如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楚默最终选择像姐姐一样叮嘱他,“此去……”
“上次……”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静默。
云栖略抬睫眸,彷佛春日蝴蝶翩跹,颤动连连。
此等美貌将楚默看得心一梗。
这样看着,云栖似乎比沈元声还漂亮。
沈元声在远处看着忍不住问黎清诗:“你弟弟平素也这样可怜兮兮地睁着眼睛吗?”
黎清诗:“倒是没注意过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云栖从袖中拿出上次送楚默的伞,木制的伞柄沾染了血迹,不深,但也足够惹人心疼。
楚默问:“他们在牢狱里对你动刑了?”
云栖回道:“进了那种地方哪儿有不见血的,无碍。”
他把小机巧递给楚默,“上次给你你没收着,怕不是你以为再也不会和我见面了。”
“本该给你一把油纸伞,只是我唯一做的那把伞在云府里放着,我是带不走了。”
“云公子何时动身?”
“最多再过一刻钟罢。”
从此处到云府再折回怎么着也要两刻钟。
楚默道:“你的伞放在何处?长什么样子?”
“放在云府东院第二间房,若抄家的人手下留情,房门口应该还有一颗桂花树。油纸伞就在一副江山图下的花瓶里放着,和梅花折成了一块,上头画着的也不过是白雪和几朵红梅。”
楚默接过云栖手中的伞,道:“此去北方多加小心,只怕静王会为难你。”
“嫂嫂已经叮嘱过我了,去丰纡关还是嫂嫂提的。你不必为我担忧,经此一难后我对许多事都有了分寸。”
楚默把伞捏紧,放进了自己的小荷包,“多谢。”
“我第一次见你笑盈盈的眼睛。”云栖视线忍不住溺进那抹温柔真挚中,“你这样比之前绷着身子和表情同我说话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