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姜才多少人,这次能抵抗咱们这么久,大抵又是举国征兵,余下的不过是老弱妇孺,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事后他们的人也去战场收尸,已经不成人样的百姓多是老弱妇孺,叫一惯心硬的兵汉都忍不住骂骂咧咧。
“西姜兵竟然也按照上面的话行事,不怕这些送出来的百姓有自己家人?”
“怕什么?只要不派本地的兵丁过来,再告诉执行任务的兵丁,这些送出去的百姓是为了保护在他们身后的家人,有几个会撂挑子不干?”
说到此,大家伙都叹了口气,若是他们也能如西姜人一样心狠,这场仗或许不会这么难打,但偏偏大家伙还有良知。
他们苏家军攻城后,也没说烧杀抢掠,归入大齐过后,大齐军纪中,也有不许骚扰百姓的条例,将军下了命令让他们记牢这些东西,便是不认字也都会背了。
好在,大齐不是大燕,陛下也不是燕帝,很快给了反应,甚至连大齐最核心的钢炮都调了五十门给他们。
虽然这些钢炮都有自己的火炮手,但火炮手都听将军的命令,四舍五入就是大当家送给他们的钢炮嘛。
“将军,钢炮到手,咱们远程攻击的火力能更大一些,上回西姜拿百姓暗算咱们一回,可要回敬回去。”钱副官心里憋着一口气,他们不怕吃败仗,只是西姜人的手段过于阴损,实在让人瞧不上。
恨不能一拳锤死那什么西姜小王子。
“暂时按兵不动。”苏青云得了钢炮,没有立刻集结军队准备和西姜再战。
“为什么啊?将军。”钱副官已经跃跃欲试,结果半道上将军把他给拉了回来。
“既然这位西姜的新大王行事狠厉,想必上次交战后,还有更阴损的招数等着我们,贸然打过去,即便有钢炮,难道能保证万无一失吗?”
“可是,咱们就这么僵持,不是放任他们给咱们使绊子吗?”
苏青云看了看副官,拿了几面小旗插在营帐内的沙盘上。
“将军,你是要诱敌深入?”
“吃了一回亏,总要加倍还回去才叫报仇。”对方肯定紧盯他们的营地,但钢炮送过来的行动隐蔽,郑铁是绕远从后方送入营地的,西姜那边想必还不知道。
所以他们有一个巨大的优势。
……
“哼,大齐人也跟大燕人没什么区别,吃过败仗就躲在营地不出来,要我说咱们再打赢一次,这些大齐人就要屁滚尿流的滚回他们大齐了。”说话的西姜兵显然打了不少仗的。
“大齐要是真这么容易打败,咱们西姜就不会少了大半土地,骄兵必败,好不容易新大王给咱们带来了一场胜利,鼓舞士气,你别做多余的事。”
“知道了,将军。”副将虽然还有几分不服气,但也知道眼下西姜局势严峻,不容得他胡来,不过等这回把大齐人赶出西姜之后,他一定要让大齐百姓见识见识西姜人的手段。
而西姜营地其他兵丁,还在兴高采烈庆祝他们的胜利,吃羊喝酒,半点没看到营地里被草绳拴着的百姓眼中流露的恨意。
这些被抓来的百姓,都是土生土长的西姜人,可他们却被他们引以为傲的军队抓来当诱饵、当靶子,上次离开的百姓无一活下来,也许下一次死的就是他们。
可惜他们之中没有青壮,对上身强体壮的兵贼根本打不过,如今除了等死好像也没其他出路。
这样平静的过去了几日,突然营地传出低沉的号角声,原本在军营一个个勾肩搭背的西姜兵立刻穿上甲胄拿起长刀集合,迅速整军的将军带领军队从营地鱼贯而出,不用问又是去打仗了。
眼下营地剩余守营的人不多,这些人在大部队离开后也没有尽忠职守的站岗巡逻,反而聚集在一起偷拿了军营的美酒出来痛饮。
因为出兵前,将军说这场仗也能打赢,他们便肆无忌惮的提前庆祝,不然等出去的打仗的兵回来,他们可就没有这个口福了。
只是喝了不到一半,营地突然轻微震动起来,许多兵丁已经半醉,没有察觉,就像他们没有察觉一只步兵队伍轻而易举的到摸到了兵营前。
“兄弟们,报仇的机会来了,营地里只要是穿了西姜兵衣服的人都格杀勿论,若是有人投降,便先捆了,想必将军那边设伏也不见得能留活口,咱们留几个软骨头回去给死去的弟兄们祭旗。”
“好。”
一支孤军入敌营腹地,却几乎没有任何阻碍的进入营地,起先他们还以为是西姜兵使坏,营地有什么陷阱在等他们,没想到派去探查的兵回来说营地的西姜兵都已经喝醉了。
这可把钱副官气的够呛,他们竟然被这样的队伍赢了一场,实在是羞耻。
“都捆了,正好这么一刀砍了脑袋我觉得便宜他们了,等将军过来,这群酒鬼也该醒了,到时候再杀不迟。”
“副官,我还发现营地里有不少西姜百姓,这些畜生当真是不当人,连自己的百姓都跟牲畜一样对待。”
“西姜百姓也先不要解开,咱们是大齐人,天生跟西姜是死对头,万一百姓中有恨我大齐者,放了说不得又要趁咱们不注意伤人。”
按照以前的规矩,这营地里的人,无论是兵还是百姓,那都是能杀的,但大齐规矩是不动百姓,营地的西姜百姓也是被抓来了,到时候等打下附近的城池,把人放了就是。
“是。”
营地被偷袭的事西姜大军无从知晓,也没有机会知晓,因为这次苏青云瓮中捉鳖,直接让西姜大军被钢炮轰的尸骨无存。
就是常年打仗的兵丁见了眼下战场的样子,也会忍不住反胃,苏家军要不是凭借一腔为同胞报仇的恨意支持,也根本没法面对这样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