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堂明常会出官邸考察各地情况,容州的官员已经习惯了,官平青听到秘书这样说,也没追问,反正他是把信送到了。
只是陛下知道这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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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肆自然是知道的,他爹娘带着郑叔前脚一走,后脚冯叔就给他送了加急的信件过来,难得冯叔忤逆他爹的意思,想必也是怕他爹娘在路上遇到什么事。
“还真是耐不住。”周肆看过信后嘀咕了一句,也是怪他没有告诉他爹娘绥之怀孕的事,不然早回来了。
“咳,陛下,咱们要派人去接老当家和夫人吗?”许粽假装没听到陛下嘀咕自己父母。
“不用,他们去容州看大福船,看过后多半还是要走海路回来,陆路派人过去容易扑空。”海船航行的时间肯定比陆地上走动的时间要少,更不说北面的官道还没完成水泥铺设,真要走陆路坐马车回来,怕是要把人颠簸的饭都不想吃。
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如今的皇宫已经被周肆整理成办公场所,黑熊寨跟过来的官吏大部分在京城都没有落脚地。
虽然京城杀了一波人头过后,空出了不少宅子,但里头血腥味都还没散去,也不好住人,于是皇宫也和从前的官邸一样,既有办公场所,也有居住场所。
原本偌大的皇宫都是太监宫女,自被周肆送出去寻了别的活计后,皇宫里最多的就是当官的和巡逻安全的守卫。
这时候过来的脚步,多是下面过来禀报要事的官员,许粽先一步出门,见到人手里拿着信,又同他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后,面色严肃的进了御书房内。
“怎么?是西姜那边出事了吗?”现在能让许粽突然变脸的事,除开西姜也不必想其他。
“是,西姜政权更迭,上位的是西姜小王子,此人心狠手辣,在苏青云进攻一路上,以百姓做饵,坑害了不少将士。”
具体情况都在信内,周肆匆匆看过。
“这是打算同归于尽么。”
许粽听到陛下平静的语气,就知道陛下生气了,西姜难打,最主要的是因为地势,并非说西姜人难打。
钢炮之下,众生平等,现在西姜小王子竟然用了这样一条毒计设计苏青云,就是看着苏青云这一路没有多少可用的钢炮,不然两路人马,明明郑铁那一路离西姜王都更近一些,为何不拿郑铁开刀。
可见这小王子还是晓得欺软怕硬。
“吩咐下去,从郑铁手中调五十门钢炮支援苏青云。”
“是。”
……
西姜境内,苏家军驻扎营地。
才吃了一个败仗,苏家军营地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氛围,不过自打入西姜以来,他们也不是没吃过败仗,甚至当年和北邙打的时候,败仗也吃了不少。
世上少有能够百战百胜的将军,苏青云也不例外,且苏青云打发偏向于稳扎稳打,和喜欢奇袭与碾压双管齐下的大齐有些区别,吃败仗的概率必然比大齐组建的军队要多。
“老赵没事吧?”几个副官去军医处问候,现在苏家军的军医处还是陛下给置办的,原本军营能有一两个军医都是好的。
现在军医处里少说有五六十个大夫,除开大夫还有不少护理,虽然许多都是娘子郎君,但人家平日里训练也不少,一个个身手很不得了。
原本军营还有几个痞汉在人刚来的时候,嘴上花花过,后来叫人娘子郎君在演武台上撂倒了,军营再不敢小瞧这些军医。
事后将军还责罚了那几个胡乱说话的汉子,军营的风气为之一清。
而经过几场打仗后,军医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不少在战场上丢了手脚原本只能等死的兵,全被这群军医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虽然缺手缺脚生活不便,但好死不如赖活着。
就说这次苏家军吃了败仗,全靠军医处的军医日以继夜的忙碌,才保下大部分兄弟的性命,如今军医处的军营可是被军营的汉子们供着的。
“没事,就是受了点小伤。”赵副官一边说话,一边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可见话里掺杂了不少水分。
“小伤?我要不是亲眼看那刀子捅穿了你,还真信了,将军那边交代了叫你好好养伤,直到疤掉了再说上战场的事。”
“那得什么时候去了,我本就是小伤,现在叫我换上甲胄上战场也能行。”赵副官还要逞强,就见护理他的郎君过来瞪了他一眼,悻悻的闭上吹牛的嘴。
他这条命是军医处的军医和护理费心费力救回来的,要是一点不领情那不成了狼心狗肺的东西。
“好了老赵,这事将军已经上报给陛下了,看陛下那边怎么处理,仇我给你记着,必然多砍几个西姜兵给你报回来,你还是乖乖养伤的好。”同僚也瞧见老赵难得一副心虚的模样,心想还得是军医处的军医能治他们这群蛮子。
“成,也不知道西姜的小王子是怎么当上大王的,一上来就叫西姜百姓挡在战场上,也不怕闹出民乱。”
自古当然有利用百姓的战事,不说其他,就说蛮子攻打边城的时候,拿自家的百姓冒充汉人百姓拉到阵前威胁守城将军开城门,便是常有的事,且边境生活的百姓一旦换上了汉人的衣裳,远远看去可辨别不出到底是哪方的百姓。
守城的将军不开门,蛮子就要杀了这些百姓,守城将军自然不可能为了不知真假的百姓开城门,城门后可还有更多的百姓要护,但不开门,阵前虐杀百姓一事传入城里,也会引起百姓责问。
这一出毒计其实是阳谋,但他们没有破局之法也只能两相取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