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脑子思考了,夫人已经坐到了他身上。
李渊禀着正统思想,对正妻看重而有敬,两人又是少年夫妻相伴,感情向来不错,孩子自然也就生得多。窦夫人生前三个孩子的时候间隔长,又年轻,还不觉得如何。到李玄霸和李元吉时,四年内连生两胎,一半时间都在怀孕,年纪又上来了,苦不堪言。
李玄霸跟李世民隔得就短,她还没养好就又怀了,孩子先天不足体弱,尽管有乳娘和婢女照顾,还是让后来又在孕中的她无法丢下,费了许多精神。这两胎怀相又不好,都是从两个月吐到快要生才停,孕期失眠浮肿漏尿腿痛,什么毛病都来了。
一胎好不容易熬到生,没多久又怀上,一切又重来一遍。
到李元吉出生,她的心理问题集中爆发,加上李元吉生出来真的有点丑,她一下竟将孩子丢了,天天都难受得想死。
后来尽管调养得缓过来了,可是她一想起那几年的苦就背上生寒,又怕自己再长了几岁挺不过去,死在这生孩子的事上,所以跟李渊明言,让他跟妾室睡去。
可是她其实并没有多老,也不过不惑之年而已,跟男人不一样,她正是有需求的时候,只不过跟生育的苦痛比起来,她宁可压抑这方面的要求。
现在好了,她的好二郎从后世带回来神奇的宝物,可以免了这番苦痛。老夫老妻的不需要矜持,窦夫人旷了好几年了,今晚总算能补上一二,亏得李渊身体好,不然也要吃不消。
就是早上他睡得起不来,被夫人催了好几次还在被窝里打呵欠,好容易坐了起来,又去看昨夜被夫人丢掉的东西,他还没看到是什么样呢。
“这胡商好。”他带着疲倦和餍足,回头对夫人笑说,“就是二郎买那些土豆红薯什么的是去年的事,你怎么今天才拿出来用?”
窦夫人也坐起,理了理头发系上里衣,眼神向他一飘,嗔中带媚,让他心神一荡,凑过去吻了一下,便听妻子细声道:“都一把年纪了,实有些羞。”
“哪里就一把年纪,夫人直如初嫁时一般无二。”
腰上肉被拧了一圈,窦夫人白了他一眼,催他快点起来洗漱,不要上班的么。
男人的嘴就是一点真话没有。她初嫁时才十二岁,养成唐国公府里过了好几年才圆房。这时候还像初嫁,听着怎么一点都不像夸人呢,真是不走心。
把白天就用不上的男人赶出去,窦夫人理完家事,想了想,问:“家里今年养的菊花如何了?”
得知新买了几盆好品种,已经开花,旧日养的也长得好,她便给高夫人下了帖,邀她带女儿三日后过府赏菊。高夫人心领神会,给女儿裁了新衣,添了两件首饰,带她过府走动。
她本以为李世民会突然从哪里冒出来,却没有,只窦夫人找女儿说了什么,送了一箱礼物。她问,女儿还不肯说,抱着箱子死不给人看,高夫人只得作罢。
长孙无忌啥也不知道,看妹妹连婢女都不给碰,自己抱着箱子回来,霞飞两颊,他就猜肯定是李二郎又送礼物了,跟过去笑道:“竟然是窦夫人请你们过去的吗,现在都不要阿兄帮你们传递了,二郎真是把他阿娘哄得好。送的什么,给我瞧瞧,若是不好,我去替你骂他。”
他们兄妹亲近,小妹和李二郎的书信礼物都是他一直不辞劳苦替他们传递,今天跟妹妹开这两句玩笑也不算出格。
长孙无忌万万没想到,小妹竟然一跺脚,一边耳根飞红,一边嗔目而视,像只炸毛的小猫,“阿兄最讨厌了,送什么要你管!”
嗖一下跑回房去,还把门刷地拉上,徒留他一头雾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妹妹。
门忽然又拉开,小妹只探了头出来,狠巴巴地说:“不是二郎送的,是窦夫人送的!阿兄别乱说!”
哗,又拉上了。
呜呼,人还没嫁过去,就不要阿兄了。长孙无忌伤心地想。
第59章大业七年乱初起
大业六年秋,玉米与水稻收割后,重又种下小麦。
大业七年二月,杨广从江都出发,自通济渠往涿郡,下诏为征辽而备战。自此,大隋百姓的苦难更上一层,仅这一年造船,船工浸于海水中肌肤生蛆而死者就有十之三四;粮草物资运于路而堵塞,超过两百万民伕为此奔波不得归家,运输的粮食还不够他们自己路上食用,到达时粮食已空,为此逃亡者不计其数。
三月,邹平人王薄聚众长白山(今山东邹平会仙山),号知世郎,举旗反隋。
天下动乱也揭开了帷幕。
但东都洛阳波澜不惊,繁华依旧。房玄龄与杜如晦组织人分别种下了土豆和红薯。
他们的上司李世民很放心的当起了甩手掌柜,请了个长假,离开了洛阳城。
这事他没瞒着人,好些天前就嚷嚷着种地气闷,想出去看看。长孙晟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给准女婿打掩护,仿佛无意地透给了杨广。
换成别人,杨广可能会不满,换成十三岁的李世民,杨广觉得天经地义。
并且他代入自己,觉得虚岁也才十三的孩子成天拘在地里看人种地,实在是气闷无聊。于是金口玉言,叫长孙晟告诉李渊,给孩子放个假透透气。种地那点事有人盯着,李世民完全可以不必在那守着。要不是今年他有正事,都想叫李世民到江都去陪他玩了。
李世民便得了假,跟着父亲去打猎了一回,然后借口要游学,跟父亲要了些孔武有力的家仆部曲,挑了四个庄子上的学生,一起离开了洛阳。
李渊其实是不太同意的,他还太小了,怎么能没有长辈带着就出去了呢?
但窦夫人说服了他。
“郎君七岁就继承了唐国公府,这些年为了不堕家业是如何努力,妾身都看在眼里。如今郎君重得陛下信任,李氏有了再起的希望,毗沙门将来继承唐国公府就不会那么辛苦了。可我们还有三个儿子,三郎孱弱,四郎性躁,只有二郎有郎君的风采。他们几个的出路,恐怕都要看二郎啊。郎君心疼二郎,妾身也心疼,但他这般年纪得了陛下青睐,不磨砺又怎么能行呢?”
李渊叹了口气,同意了妻子的意见。他这一脉人丁单薄,他生了五个儿子算是开枝散叶了,但是三郎病弱得随时可能夭亡,四郎从小看老估计不是有出息的,只能起到继续开枝散叶的作用。
想父子协力振兴家族,确实只有大郎和二郎能作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