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汐槿跟紫栩换了马,跟陆仁贾并排骑行,一行人浩浩汤汤地回去,不同的是来的时候策马奔腾,回的时候悠哉悠哉。回去的路上,花汐槿时不时瞟他手腕上的手环,又假装正经骑马望路,隔一会儿又瞟了瞟手环。陆仁贾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只见他一甩手腕,手环便从他手中落下,“娘子喜欢拿去便是,犯得着那么偷偷摸摸,那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花汐槿瞪了他一眼,没说话。他也不恼,拿些手环自顾自地解说起来,“这玩意儿叫飞天爪,这绳索虽小,却十分坚韧,可以支撑几百斤,设计都是灵活的,这儿有暗扣,你一按,就变成了普通手环,再按,就成了飞天爪。”他边说边示范,花汐槿竖着耳朵仔细地听,太神奇了,有这玩意儿,耍酷可是分分钟的事儿。陆仁贾似乎能看懂她的心思,朱唇一荡,咧开嘴笑出八个大白牙,“为夫寻常便是靠这玩意儿飞檐走壁,乌龙抓鸡,上天下地,无所不能。”正巧他们行至一悬崖,他便勒住了马僵,一个轻跃,携了花汐槿,便往悬崖而去,花汐槿惊呼一声。他嘴边荡着笑容,笑时犹带岭梅香,利落一甩,绳索出窍,爪子勾住了悬崖,人一闪,两人便坠了崖。众人愣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大帅的心头好坠崖了,有了这个认知,大内侍卫们顾不得高傲,一张张常年晒太阳的脸愣是吓得煞黑煞黑的,只来得及往崖边赶,照大帅对花汐槿的态度,要是花汐槿出了什么事,他们不死也得没层皮,众人惊吓不已,直到紫栩道了一声,“放心,不会有事。”他们才将信将疑地松了口气。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花汐槿只觉心提到了嗓子眼,此处地形复杂,山势崎岖,岩壁坑坑洼洼,有可能他们还没落地便粉身碎骨。绳子握在陆仁贾手上,花汐槿只能紧紧的抓着陆仁贾,大气不敢出,生怕行差踏错便一命呜呼,没办法,她正青春,不想这么快死。下一秒,他们稳稳地落在一方峭壁上,在这山上竟有一方洞穴。陆仁贾嘿嘿一笑,“娘子,为夫才不会拿咱们的命开玩笑呢,此处地形为夫略为熟悉,这山洞里面可有我不少私藏呢。”花汐槿方反应过来,这刺激不是一星半点,惊吓之后的惊艳神色一览无遗。下一秒,陆仁贾便又携了她在悬崖边飞檐走壁,大秀功夫,没几秒便回到了崖顶。他收了飞天爪,然后将它放在她的手心,哼着歌儿,上了马儿,老神在在。花汐槿摩挲着通体银白的手环,心理激动地不成样子,斟酌了片刻,推辞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要,你自己收着。”陆仁贾看着她半分没有归还的动作,揶揄道:“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挺诚实的。”花汐槿脸上一热,刚想褪下来还给他,他便道,“这东西我要多少有多少,不值几个钱,但若是娘子想以此以身相许,为夫还是十分乐意的。”见他这般欠抽的模样,她褪手环的动作一顿,微微一笑,道,“滾。”陆仁贾的眼睛笑成了一道缝。一路上花汐槿各种尝试,吓得侍卫们一惊一乍,这般玩闹,一行在酉初方回到城主府。战后77战后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城门上的兵卫见了大内侍卫举起的腰牌,立马通报了内城守卫开启了城门,让花汐槿一行进入。晚风乱发梢,空气中带着一股烧焦的味道,残阳映照着斑驳的青临城,一场火劫,将原本光鲜的贸易之城,变成一座染了墨漆的残城。烟柳画舫,酒肆驿站,一概歇业,没被大火荼毒的住宅,门户紧闭,而被火势侵袭的严重的地方,财物尽被大火吞噬殆尽。一老妪搂着两个垂髫小儿蹲在角落里老泪纵横,白日里火势太大,她那独子和媳妇只能放弃挣了一生的心血,携着孩子逃往人群,可恨那守城兵卫,看他俩阻了他们逃离的路,竟挥刀相向,为了保护两个半大点的孩子,夫妻俩毫不犹豫,紧紧抱住娃娃,以肉身阻挡了长刀,为他们的孩子建起一方安隅之地,却也牺牲了他们年轻的生命。当轩辕军破城而入,降了青临城以后才发现尸体下天真地望着他们父母的娃娃,轩辕兵不忍,废了好些力气才将那小娃送到老妪面前,可怜那俩垂髫小儿仍旧不知家破人亡,只懂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的落泪的阿嬷。一壮汉坐在角落,默默无语,待走近了才发觉他脸上依稀挂着泪痕,大火吞噬了他的家,吞噬了他的妻子以及一双儿女,妻子吵架的时候,总说他冷漠,如鳏夫一般,如今一语中的,从此,他真的孑然一身了,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