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感动。”口中说着讽刺的话,琴酒为自己的猜测阴笑了几声,想这或许就是事实哦,波本经常会在某个感到寂寞或崩溃的深夜里,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那个再也不会回答的号码,拨通,挂断,发信息?
如果能更早一点意识到,他还可以顺着波本的号码去调查,虽然需要费一番周折,现在……在更加充足的证据里,已经失去价值了。
伊达航表情一言难尽,他知道他不该想那些与正事无关的,可是黑泽的这些话,听起来就好像是在吃醋一样…
原本以为都是真爱,没想到只是将就,顶多算是没有感情的炮友,和第三者插足不完全相似,但有那么点感觉。
“他们感情很好,有没有你介意的那种,我也不清楚。”伊达航开口略艰难,不过总有些人是清白的,不能因为再也无法说话就被冤枉,“我可以肯定的是,松田和萩原只是发小。”
“……”你肯定了个寂寞,根本就是反向承认了,苏格兰和波本的不一般。
琴酒轻哼了声,那俩究竟有多亲密都不重要,他觉得有必要让伊达航认清楚,“我没有介意,很早以前就有猜测,你忘了我说的,波本对女装的苏格兰异常关注吗?那种喜欢,做不了假。”
伊达航心头一哽,虽然知道卧底的生活很艰难痛苦,他也曾经想过,无论小伙伴出来后有没有变化都坦然相待,可是这种会改变性向、癖好的,他还真没想过。低估了卧底的艰难了,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灵上的变化。
他的小伙伴明明是很正直的人,说不定是卧底的组织太黑暗,导致压力无法释放,只能找些不对人身造成伤害的娱乐来解压呢?
“你继续说以前的事,我没空听他俩互相喜欢。”琴酒皱眉,没忘记伊达航有拖延时间、等待同伴支援,“该不会除了你们以外,就是两个人在一块吧?”
好歹是刑警,伊达航明白琴酒这么说的意义,是要探究除去他们几个外,他的小伙伴们还有没有别的朋友。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吸了口烟,再次伤感地叹息,“果然只有校园时光最无忧无虑啊,我们经常在一起玩,不过我那时是班长嘛,琐事比较多,真要说起来,是他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更长。”
“我记得降谷和松田刚开学时还打过一架,然后被双方的幼驯染劝回去了。”正是因为怀念里的岁月非常美好,衬托得现实更加悲惨了。
幼驯染…
真是好稀奇的东西。
琴酒内心冷笑连连,笃定了波本就是在跟他逢场作戏,说不定他还在无意间做了爱情剧里的催化工具人,比如波本利用他来吸引苏格兰的注意,甚至是为了看苏格兰吃醋,然后来一番深情告白,拥抱、亲吻,说说他的坏话。
虽然大家都是没节操的人,但这种行为还是太屑了,让他非常怀疑这群卧底在进入组织后,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了。他当然不会对此耿耿于怀,反正他只是事后被恶心了一下。
比起做做样子,顶多遭受女装迫害的苏格兰,波本明显要更加“尽责”,也不知道那几个共同度过的晚上,这人是什么心情。这就是卧底的觉悟吗?
伊达航随便捡了几件愉快的往事告诉琴酒,本来是满脸回忆的快乐与满足,无意间瞥见琴酒冷漠的脸,后知后觉想起来:对于他来说,是温馨快乐的记忆,但被感情欺骗的琴酒却是再次证明没被爱过的例子。
“咳,我是不是说太多了?”即使立场相对,他也不忍心看琴酒太难过,“你……”
“不用同情我。”琴酒看出了伊达航的想法,无所谓地笑了下,“我说了,我早就知道了,这段关系,我没吃亏。”
伊达航:“……”
琴酒将手里的七星烟丢掉,正如他说的那样,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感受,大概是因为他和波本只享受过肉体的快乐,那种深刻到触及心灵的,还差得远呢。
“我差不多了解了。”他看向伊达航,正经了起来,“那么,回到现在,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准备放我走啊?”
伊达航不答反问,“可以告诉我,他们两个在哪里吗?”
“这个,暂时没办法告诉你。”
“……”伊达航露出了被欺骗的表情。
琴酒轻哼了声,压根没关注过苏格兰的遗体处理方式,有波本在,起码不会落到尸骨无存的下场。至于波本的尸体,他会争取把完整的尸体丢给伊达航的,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他可没有凌辱尸体的爱好。
稍微远点的街边有警笛声响,警方的支援应该就快要到来。
伊达航无奈叹息,瞬间举起了手枪,以跟平常无差的刑警态度,说着如同设定好的程序台词,“好了,你现在可以保持沉默,但请不要反抗,放下武器,跟我走。”
“……”倒也不用非走一下流程。
琴酒看了看伊达航,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沉浸了许久的号码,示意快要进入状态的刑警先别说话,“轮到你等一等我了。”
伊达航皱起眉头,搞不懂这是要干嘛,现在才来找支援,是不是太迟了?
电话被接通,琴酒也没有说话,而是先开了免提键。
——
“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安排警力,大张旗鼓地去探查琴酒的行踪了?”
“嗯。”波本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他回来了呢…”
如果琴酒没有回来,他们之间隔着太平洋,还能互相遗忘,不去想那些无法调和的矛盾,即使不可能永远避开,至少留给他的喘息空间更大,让他可以独自好好消化所有,直到彻底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