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屋里的太医忽然急匆匆起来。嘈杂和混乱声惊醒了在屋外打盹儿的乔熠矜。他撑着发卖的腿,站了起来,一痛一拐的往允应慎的屋门口跑,两条腿在疯狂的发抖,几乎站不稳。一个太医从屋里走了出来,乔熠矜一把拽住他,声音焦急:“是不是皇上出事了?”太医面色焦急,“皇上的血止不住,公子你快点放开我,老臣要回去拿止血活络丹。再这么下去,皇上会有危险的。”乔熠矜的心头被猛然的砸了一下,不顾一切的要往屋里闯。两个宫女拽开了乔熠矜。“公子,您还是先回去吧。”“是啊,公子您回去吧。”乔熠矜被关在门外,满手冷汗的看着宫女和太医一波波的从允应慎的房间里进进出出。他呆站了许久许久,然后扭头往宝灵宫庖。那里供奉着神佛,香火不断。乔熠矜跪在佛像前,重重的磕了好几个头,声音颤抖:“求佛祖庇佑,一定要让他平平安安,化险为夷。”乔熠矜在佛像前跪了整整一晚上,直到白术找到他:“公子,皇上醒了。”乔熠矜熬了一整晚,眼底全是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声音也嘶哑的厉害,“他怎么样了?”“已经没有大碍了。”乔熠矜悬了一晚上的石头“轰然一一”落了地,他扭头看了一眼供奉的神佛,又是“咚咚咚”的三个响头,然后才起身,一痛一拐的往启阳宫跑。白术目光低垂,望见地上斑驳的血渍,眉头紧紧锁住。他凝望了一眼庄严的佛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是个好孩子。”您要保佑,叫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乔熠矜一口气跑到了启阳宫。门口的宫女似乎已经等候多时,替乔熠矜拉开了门帘。乔熠矜喘了两口气,然后一步步的走了进去。屋里满是浓烈的药味,乔熠矜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内室里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矜儿?”乔熠矜肩膀颤了一下,然后抬脚进了内室。允应慎面色苍白,双唇干涩,没有一丝血色。乔熠矜楞在原地,双拳握的死死地。允应慎皱眉:“过来。”乔熠矜一步步的走到允应慎的身边。允应慎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让他坐下。“你的额头怎么破了?”允应慎皱眉。乔熠矜眼眶通红,紧紧的明着嘴唇。允应慎从一旁取了一小盒药膏,轻轻的给乔熠矜涂上。冰凉的药膏碰到额头的伤口,乔熠矜不由的颤了一下。“疼?”允应慎皱眉,“那我轻一点。”乔熠矜的眼泪忽然“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允应慎手一顿,忙的坐直起身,把乔熠矜的后脑按在自己的怀里。“哭什么,傻瓜。”乔熠矜声音嘶哑:“对不起。”“矜儿。”允应慎沉声,手指勾着乔熠矜柔软的黑发,绕在指尖细细的把玩:“别害怕我,好不好?乔熠矜鼻尖泛酸,他抬头,看着允应慎的肩膀,声音酸涩:“很疼。”“是有点疼。”允应慎皱眉。“为什么”允应慎:“本能反应。”乔熠矜怔住了。允应慎轻笑:“你是比我生命还重要的人,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伤。”乔熠矜眼泪忍不住往下滚。门外的白术悄悄的走远了。他寻了棵树,轻轻的跃上去靠着。不知过了多久,底下传了一个少年的声音。“你怎么跑这里了?”白术低头,盯着他,轻笑;“小鬼,有你这么和前辈说话的吗?”少年是暗卫所刚出来的暗卫,名楚修宁。他已经二十三岁了,明年,允应慎就会将他转明,他就能离开京城去别的地方当个逍遥的小官。这个十七岁的少年,是他亲自从暗卫所挑选出来,以备在将来替代他继续保护允应慎。楚修宁冷笑,“玩忽职守的暗卫,算哪门子的前辈?”白术缓缓的闭上眼睛,“有什么要紧的,我只是实在看不下去那些谎言和假象罢了,做作。”楚修宁:“前辈你胆子很大哦,敢说主子的坏话,就不怕我去告状?”白术:“闭嘴。”楚修宁笑:“前辈脾气真差。”白术的心脏抖了一下。在他记忆的深处,这句话,似乎也有人和他说过。那个模糊的背影,在年幼的他身边,笑颜明媚。“白术,你脾气真差。”“白术,冷静。”白术睁开眼,冷冷的睨了一眼树下的少年,幽邃的瞳孔里全是翻滚的黑云和杀意,“滚,再多说一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