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棠是在云盏和周祈年分手后第三天知道的消息。
连续三天,她都没见周祈年出过门,也没见云盏来过周家。倒不是她多关心隔壁屋的动向,每次云盏过来,甜甜都会叫得特别开心特别清脆。傍晚气温降下,云盏会牵着甜甜在院子里玩儿,周祈年会在一边看着他俩。
第三天吃过晚饭,孟小棠提着一大袋垃圾袋出门,正巧遇到了同样出门的周祈年,她活力十足地和他打招呼:“祈年哥,去找我家云朵吗?”
看清周祈年正脸的时候,孟小棠吓了一跳。
像是三天三夜没合过眼的人,面色憔悴又疲倦,下巴上的胡渣疯长,神情颓靡,完全没有半点京军工绝色的意气风发。还是那张脸,可脸上没有原本的桀骜不驯,那双桃花眼里再无勾魂慑魄的春光了。
周祈年嗓音都哑了,却还是笑着:“不找了,她没和你说吗,我和她分手了。”
“……”
孟小棠这会儿是真的被吓到了,垃圾袋“咚——”的一声落在地上,袋口没绑严实,易拉罐的瓶子滚落一地。周祈年弯腰帮她把瓶子一个个捡起来,再把袋口扎结实,他单手提着垃圾袋,高大而又宽厚的身影笼盖住路灯灯光罩在孟小棠的身上,“我正好出去,顺便帮你把垃圾给扔了。”
然后,转身离开了。
孟小棠楞在原地,许久后如梦初醒,转身跑向云盏家。
她气喘吁吁地敲着云盏家的门,开门的是云盏,见她这幅着急忙慌的模样,不太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吗?”
孟小棠急的直跺脚:“你和周祈年分手了?!”
“啊,对。”云盏若无其事地笑笑,“分手了,前几天的事,本来打算晚点和你说的,不过你怎么知道的?祈年哥和你说的吗?”
连孟小棠都觉得云盏这个称呼太生疏了。
祈年哥。
两年前她这么叫过几次,后来她和周祈年在一起了,人前人后,再也没这么叫过他了。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他,周祈年的。
相比较周祈年那幅狼狈憔悴的潦倒模样,云盏简直无事发生过一般,该吃吃该喝喝,好像这段感情对她而言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她没有产生任何影响。失去周祈年,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事。
孟小棠盯着云盏看了许久,最后一把抱住云盏,轻声道:“没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你小棠姐都会永远支持你,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被她紧抱的身体紧绷着,僵了好久后,她听到云盏的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鼻腔,却还是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调侃她:“搞什么啊这么煽情,我又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和很喜欢的人分开了而已。”
只是和很喜欢的人分开。
只是,还是很喜欢。
人生有无数条岔路口,他们到底还是选择在这条路口离散。这是他们经过郑重思考后的决定。
青春不是场豪赌,青春是放肆张扬,是无忧无虑。我们不应该把最好的青春,浪费在等待这件事上。
一整个暑假,孟小棠天天和云盏待在一块儿。她们以前也黏在一块儿,看书看综艺看电影,刷到好吃的二话不说开车过去吃。那阵子孟小棠报了驾照考试,天天去驾校,云盏对她向来是无底线包容的,四十度的高温天,她陪着孟小棠在驾校练车。
大学生考驾照时间快,一个月就能拿驾照。八月底,孟小棠拿到了驾照,也是那天晚上,孟小棠拉着云盏吃饭庆祝她顺利拿到驾照,吃完饭后回家,在云盏家门外,遇到了周祈年。
紫薇花年复一年地热烈盛开,白兰花样式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灯光,淌落在每一朵花上。花瓣间的罅隙将光切割成细碎光影,跌落在周祈年身上。他依然清朗英俊,依然是看一眼就令人想到爱情的人。
孟小棠没过去,看那架势就知道,周祈年特意在这里等云盏。
他们分手之后没再联系过,孟小棠是知道的。以往她们见面,要么是云盏来找孟小棠,要么是孟小棠去找云盏,可今年暑假,云盏没来她家一次。倒也不是她在逃避,主要是孟小棠不让云盏过来。
其实云盏自己是无所谓的,她和周祈年是和平分手,没有出轨没有乱七八糟的故事,只是单纯的,因为未来的路不一样而选择分手。
孟小棠是觉得尴尬,她见到周祈年就挺尴尬的,两家还是隔壁,甚至于她房间和周祈年房间也是隔壁,以前云盏老从她阳台跨去周祈年卧室的阳台。自打得知他俩分手之后,孟小棠收阳台晾的衣服都是大半夜收。即便是半夜,还是撞到过周祈年,一个人站在阳台走神发呆。
遥遥望去,浑然天成的俊男靓女。看着他们面对面的画面,孟小棠脑海里只有“般配”这个词。
他俩都太清醒,太理智,所以在爱里大方又得体,没有任何私欲。
她不无惆怅地叹了口气,爱情真是磨人的玩意儿,自私的人爱的尽兴,大方的人却爱而不得。
……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