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接吻,你想吗,周祈年。”
这是云盏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周祈年,平仄仄的声调。
很多人叫过周祈年的名字,周祈年挨个想起,她妈叫他的名字时总是恼羞成怒的,声量拔高,咬牙切齿得程度像是要把他拆卸入腹;身边朋友喊“周祈年”这仨字儿时,带着讨好,嗯,想要借他的复习笔记;周听澜喊他的时候嗓音里带笑的,也带着兄长的沉稳,周祈年其实挺喜欢他喊自己的名字的,因为能感受到周听澜对他的真心与诚意。
周家这个大家族里,大多人瞧不起他,对他投以轻蔑目光,却又对他虚与委蛇地笑,也有人对他报以巨大期盼,他的归来是伴随利益的。唯独周听澜,只有他是欢迎周祈年的到来的,欢迎他成为他的家人。
云盏和周听澜也不一样,不对,她和周祈年遇到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她喊他名字的时候字正腔圆,像是电视台新闻频道里主持人最官方客套的发音,可是经由她唇齿说出来,像是千丝万缕过心头,勾缠住他心上最软的那一分,语调娇嗔,密密麻麻萦绕着他的耳蜗。
这会儿,云盏已经离开他的唇了,但上半身还是压倒着他,双手撑在他的肩上。高脚椅没有靠背,周祈年怕她摔倒,手妥帖地扶着她后腰。两具年轻的身体紧密地贴靠在一起,一具软的像棉花,一具硬的似铁,却恰到好处的贴合。像一枚横冲直撞的螺丝,猝不及防地跌入最适配它的螺丝孔里,完美地契合。
自助唱歌吧有一定的隔音效果,加之音乐是通过耳机播放的,所以现在两个人在最热闹的游戏厅找到了最安静的地方。
周祈年垂着头,那双常蛊惑人心的桃花眼只敛开一小道缝隙,却比往常盛开时更春色潋滟,细细的一小道里密密麻麻地淌着数不清的情与欲。呼吸还算规律均匀,可脖颈处喉结滚动的弧度比往日大许多,难耐又克制,搂着她腰的手克制的青筋迸发。
周祈年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有多狼狈,也意识到了云盏确实是和他不一样的,浅浅的一个吻过后,周祈年想要的是更多,所以他此刻胸膛起伏,心跳得更快。是年轻又青涩的身体,经不起一丝挑逗。
可云盏呢,好像做过无数遍这种事一样,强吻过后,神情淡定的无可复加,一双眼清亮又生动,眼尾往上挑,笑得明艳又极具挑衅意味。她仰头问他,“这才是偷情,对吧?”
周祈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现在算什么,和她偷情吗?
“偷情的前提是,你我都有对象,”他强调,“至少其中一个得有对象。”
“那不算偷情,算什么?”
哪有人耍流氓能耍成这副德行的?全天下估计就一个云盏了。
周祈年本身是个嘴上没个把门的人,现在怀里抱着个女人,头脑思路都被她勾着,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高于理智。所以,就没太多的精力应对她,吊儿郎当地说:“谈恋爱吧?”
“是你说的啊,谈恋爱,”云盏笑得像只小狐狸,“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周祈年。”
周祈年终于意识到自己着了她的套,原来在这儿等他呢。
“打算和我谈恋爱?”他全身都紧绷,现在脸上神情松散下来,浮荡着笑。
云盏说对啊,“不和你谈恋爱我强吻你干什么?”
哪有人能够这么一本正经地耍流氓的啊?强吻还有理了是吧?
周祈年觉得自己多少被她给拿捏住了,还被拿捏得死死的。他低头望着她,她也仰着头,如果说以前彼此还有些收敛,那这会儿算是撕开最外层的礼貌和客套,心意赤。裸又坦诚无比地剖开来。肆无忌惮地望着彼此,眼神灼热的像是要把空气融化了。
气温好像是真的升高了,他们的额间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呼吸也能烫人,烫着彼此那跟理智的弦。
“还想亲吗?”周祈年说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是哑的。
云盏毫不犹豫:“想。”
然后两只青涩的唇又贴在了一起。
游戏厅里始终是热闹喧嚣的,人声鼎沸,少年人们一簇接一簇永无止歇的欢呼声响起,爽朗又欢快,男男女女的接触始终止于礼貌,但望向彼此的眼里有着十来岁少年人们最单纯热血的喜欢。永远有人风华正茂,也永远有人在风华正茂的年龄里横冲直撞地相爱。
这样的爱,是青春限定。
云盏当时的想法是,这样青涩稚嫩的吻,一辈子大概也只有一次。
他们都没接吻过,这是他们彼此的初吻。磕磕绊绊的沿着唇边亲,好在这个季节还是热的,彼此的唇都是软的,不干燥。不含任何情。欲的吻,彼此吐纳出来的呼吸像是催化剂,热热汨汨的涌向彼此的眼里和唇边。
模糊中,云盏听到周祈年低哑着嗓,引诱她说:“张嘴,云朵。”
云盏迷迷糊糊地张开嘴,然后就和青涩告别了,口腔内的气息都被他掠夺,柔软湿滑的舌头卷着她。这感觉像是含着一块冰冰凉凉的薄荷糖,糖是凉的,冰的,含-->>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