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实在太过分,想过刘挽只是一个孩子吗?再聪明的孩子也不代表可以随便把人放出去,且是刚刚攻下的匈奴之境,城都没建好!
吐气,馆陶大长公主不断的吐气吸气,才让自己不至于太过激动。
“大汉无人了吗?”馆陶大长公主实在没能忍住的质问,她听说刘彻最近提拔不少人才,怎么是没有人可以用,偏偏要把刘挽弄过去。
“大汉自然是人才济济的,只不过像我一样既能让父皇省心,眼里又有活的,难寻。父皇大抵也是用得顺手了。”刘挽自夸自卖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想她花了多少年时间才做到这一步,随便来个人都能取她而代之,刘挽须得想想自己那么多年有没有努力干活。
馆陶大长公主立刻道:“霍去病呢?”
啊?被馆陶大长公主一问,刘挽明显一愣,随后道:“我去朔方又不是为出击匈奴。”
她和霍去病多少有点区别,一个满心只有灭匈奴之心的霍去病,和她是一路人?
明显并不完全是的好不?
馆陶大长公主审视刘挽半响,最终不得不问,“嘉儿的婚事都定下了,你没有想法?”
哎呀,提到婚事,刘挽自知馆陶大长公主何意,念及这具身体才十岁,没能忍住道:“我没空。”!!!馆陶大长公主能说啥?
最终馆陶大长公主不得不问:“你不知道你父皇的打算?”
刘挽挑挑眉头,不能说全然无所觉,可是刘彻不是没有说出口,只要没有说出口,一切都可以放一放,她为何要去挑明。
“你有没有想过陈家?”馆陶大长公主的心思再也藏不住,如果刘挽点这个头,馆陶大长公主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让陈家跟着刘挽干,只要刘挽能进陈家门,至少可以保陈氏百年荣华。馆陶大长公主自无须再有所顾忌。
刘挽被吓得咳嗽,陈家,陈家难道不是三代近亲之列吗?
嘤嘤嘤,整个大汉朝亲下加亲的不要太多,多得人人都成了习惯,可是,三代近亲要不得啊。不知者无罪,她一个知道的人不得为后代想想吗?除非都能接受不要孩子。否则真不能在大汉随大流。
“姑祖母,姑祖母厚爱我明白,您想讨一个安心我知道。但是姑祖母该知道,联姻其实也十分不可靠,否则陈家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刘挽不能直接拒绝,然而也得让馆陶大长公主回忆回忆,陈氏和刘彻的联姻以失败告终。
馆陶大长公主忘不了,只是此时目不转睛的盯着刘挽,何尝不是在等着刘挽再解释解释。
“不怕与姑祖母明说,我虽为女儿身,并不认为我不如男儿。儿女私情非我所愿,我只愿此生为大汉而谋,一生为大汉守卫边境。”换句话来说,嫁人啥的,如果能够选择,刘挽真不想嫁。嫁人太麻烦,刘挽宁可一个人清静的过一辈子。
当然,刘挽补上一句道:“比起联姻带来的利益,我分明自己可以用本事拿到,故,为何要联姻?”
馆陶大长公主听到这儿望着刘挽纯真无邪的眼神,不得不承认一点,刘挽没开窍呢。既不知何谓情,也不曾动心,类她这样的人,若非父母之命,想让她同意用联姻的方式同意一门亲事,并不可能。
是啊,像他们都想通过联姻达到某一种目的,和他们所不同,刘挽完全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得到她想要的一切,联姻对她而言完全不需要。
馆陶大长公主悔啊,此时真的悔恨无比当年没有听窦猗房的话。
“姑祖母,我自问多年以来同姑祖母的合作愉快,我并未亏待于您。”刘挽将此话说出,馆陶大长公主认同。
“正因为你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亏待过陈家,我总觉得如果你能入陈家,我可以真正的高枕无忧。”馆陶大长公主有私心的,她为陈家谋划诸多,因为那是她的后代,对馆陶大长公主来说,她何尝不担心在她去后或许陈家没落。
有人能担起陈家,才可以保证陈家的荣华。
刘挽轻咳一声道:“比起寄希望旁人,为何姑祖母不想法子给陈家培养能撑起陈家门户的人。表叔他们不成,表哥表弟们未必不可以。将希望寄托于别人的身上,永远不可能靠得住。”
发自真心的一番劝告,刘挽盼馆陶大长公主能听进去。
“不是所有人都是聪明人,哪怕是我,自问不如你。”养出一个刘挽太不容易,刘彻怕是看着刘挽都要深恨,恨刘挽为何不是男儿身。
不过,馆陶大长公主望着刘挽觉得,刘挽是女孩甚好。
像刘彻那样的人,在他年轻的时候他看着出色的孩子会高兴,上了年纪后呢?
刘彻不过才三十出头,刘挽要是男儿,怕是不可能像现在一般肆意行事,无拘无束。
“姑祖母谬赞了。我从来都觉得,世上没有所谓真正的聪明人,唯有勤奋踏实,以勤补拙的人。再聪明倘若没有好学上进之心,终不能长久。姑祖母,我希望您能把表哥表弟们送到书楼去。别人送不送我不管,姑祖母倘若当真想让陈家有一个可以立门户的人,不如把他们全都送过去。如果姑祖母依然不放心,表姐表妹们也不妨一道送过去。”刘挽真心实意的建议,顺便为日后行事多作铺垫,馆陶大长公主在刘彻心中有一定的份量,且她辈分高,她在前面可以镇住不少小人。不把自己的益处放大,由着别人来欺负自己,刘挽才是傻。
馆陶大长公主听清刘挽的建议,再一次盯着刘挽,刘挽真挚的回视馆陶大长公主。
她要用藏书楼来育人才,书不书院的名头不用特意喊出去,只要干的是育才的事足矣。
“那些人确定都不错?”馆陶大长公主不是信不过刘挽,而是要讨多一句准话。
“为大汉育人才的人,岂能有错。”刘挽的目标在那儿,断然不可能允许有人混水摸鱼。
馆陶大长公主沉思半响,终是忍不住的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刘挽做的事,铺的局太大,大得让馆陶大长公主都拿不准刘挽到底想干些什么。
“我,我想让大汉好。身为大汉的公主,生来享尽荣华富贵,百姓贡养,我想回报父皇,回报百姓。只要能让大汉越来越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刘挽不能说单纯是为了活着,她能说的仅仅是为大汉,这纵然夹杂私心,刘挽亦发自内心。
馆陶大长公主静默了,突然觉得自己活了几十年,竟然都不如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