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寻姑祖母有要事相商。”刘挽一眼扫过董偃,言外之意馆陶大长公主定是明白的。
“你先退下。”馆陶大长公主不过是遂董偃所愿,让他见见刘挽罢了,刘挽既道有要事,馆陶大长公主心知刘挽的事儿都极为重要,岂有不配合的道理。
董偃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刚来即要走,显得有些一愣,馆陶大长公主回头看过去,董偃瞬间清醒的起身退出去。
刘挽待亭中独她与馆陶大长公主,刘挽且问:“敢问在姑祖母心中,是大汉重要,亦或者是姑祖母一己之私重要。”
这些年馆陶大长公主和刘挽之间的合作算是愉快,不过她们相互之间要说有多信任是没有。
难得刘挽问起,馆陶大长公主道:“你只管说需要我做些什么?”
刘挽走到馆陶大长公主的身边,在她的耳边一阵低语,馆陶大长公主不可置信的望向刘挽,“你父皇疯了?还是你疯了?”
额,别管是刘彻亦或者刘挽都没疯。
馆陶大长公主说出这句话后也知道话说得不太对,让刘挽回去坐下,“你知道何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知道。敢问姑祖母知道何为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大汉安宁太久了。”刘挽长长一叹,她不相信馆陶大长公主不知道某些事。
馆陶大长公主冷笑,“如此一来你是让我甚至是陈家都要脱一层皮?”
刘挽同馆陶大长公主对视道:“首告之功,可保姑祖母和陈家。况且,我也算是送姑祖母一份大礼,陈家的表叔他们未必不能借此立功,只要他们立得住。”
提起两个儿子,馆陶大长公主的心情算不上好。
自家的儿子自家有数,他们但凡有本事,馆陶大长公主大可不必愁。恰恰因为他们无能,才会让陈家落得如今的下场,只能靠馆陶大长公主立起来。
“且我方才已经问姑祖母,您是要保大汉亦或者保自己。”刘挽先给馆陶大长公主机会,只为让馆陶大长公主有选择的余地。
否则有些事刘挽未必不能找别人干。
馆陶大长公主凝望着刘挽,眼中蕴含着波涛汹涌,“你父皇当真有此心?”
“我将我的感觉道来,姑祖母信与不信,我无法左右。”刘挽要打包票吗?刘彻的心思刘挽不能说全懂,相对是清楚的。况且,站在一个皇帝的立场,底下的臣子有太多的不可控。墨家的游侠都让刘彻所无法容忍,不会有人觉得刘彻能够容得下底下的臣子都能危及皇权。
不动手,无非是要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解决问题。
从前有窦猗房和王娡在上面摄政,刘彻无权,所思所想是如何将属于他皇帝的权利收回来。等到拥有了皇权,接下来刘彻要做的是稳固皇权,灭匈奴,扬大汉之威,让天下人都看到,他这个皇帝将一雪大汉多年的耻辱。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其实从刘彻采用董仲舒的想法可以窥探出,他想要集中皇权,他想要让天下人知道,皇权在上,他这个皇帝说一不二。
不能说刘彻企图专政霸权都是对,弱化臣子,甚至让他们无法借势欺压百姓,强取豪夺,刘挽是一千个一万个支持。
甚至在刘彻未必想得到对臣子豪强士绅他们下手时,刘挽会一步一步的促成刘彻对他们动手。
豪强士绅占据太多的资源,他们在无休止的夺取普通人的生存空间。抢钱抢地,行使他们的特权,他们会把本来够苦的百姓逼得更苦。
刘挽知道在历史上,后期的刘彻为了军费,不惜将大汉的律法弄得形同虚设,也知道大汉朝无一人不苦。相比于让所有人都苦,刘挽觉得,倒不防劫富济贫。
第255章差距
馆陶大长公主毕竟和刘挽合作多年,心知刘挽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主儿。她说出来的,纵然不是刘彻眼下要做的事,必然也会是在不久之后刘彻会付之行动的事。
比起成为被刘彻所对付的对象,难道不是先一步成为刘彻的人,更能保全荣华?
只是如此一来,怕是要得罪不少人。甚至在之后,一朝天子一朝臣,来日的陈家未必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凭陈家的人若无本事,怕是不能护住自己。
馆陶大长公主的内心纠结无比,既想答应刘挽,又怕答应刘挽,最后极有可能让陈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如今并未开始,不过接下来的时候我不会在长安,提前说与姑祖母听,好让姑祖母思虑周全再做决定,算是谢姑祖母多年的照顾。”刘挽看出馆陶大长公主的纠结,不过,没有关系,她本来没有打算让馆陶大长公主今天做下决定。
早早提个醒,无非为了让馆陶大长公主有时间考虑问题所在。
馆陶大长公主知道,刘挽提醒馆陶大长公主自行决定,究竟她打算如何行事,大抵刘挽不太管。
等等,馆陶大长公主突然意识到自己捉的重点有误,“你要离开长安去哪儿?”
这个问题问得相当的好。
刘挽答道:“朔方。”
“陛下疯了吗?”一天的时间能让馆陶大长公主惊叹两回也是极其不容易。
“还请姑祖母暂时莫对外提及。我父皇想给人一个惊喜。”刘挽提上一嘴,馆陶大长公主张张嘴,半响没有缓过来,她想问刘彻为何把刘挽派往朔方?刘挽去了有何用?
话到嘴边又止住,刘挽能做的事多了。
只是不知道刘彻到底交代刘挽做多少事。
馆陶大长公主头有些痛,痛得都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