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相斗在整个封建王朝都是不可避免的一件事。刘挽提出让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公主她们暂掌安容处为何能得到刘彻的点头同意,正是因为刘彻和刘挽同样的清楚,君与民之间隔了一个士。
士,可以将君与民的关系彻底斩断,一但出现如此局面,也意味着这个皇帝几乎被架空。
刘彻是爱百姓的,他知道刘挽愿意设立安容处对朝廷,对他这个皇帝来说是极能得到百姓好感的事儿。所以,谁来办这件事就显得很重要了。
这种情况下,刘挽提出让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长公主她们负责此事,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长公主她们的本事刘彻知道吗?知道。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的利益一致。
也就是说,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长公主她们负责将安容处办起来,办好了,得利的人只会是刘家,刘彻。而且在很大的程度上杜绝旁人动手脚。
由此也可以看出,满朝中的臣子,刘彻真正相信的并没有几个。
那么,刘挽的机会是不是就有了?
女子参政果真为刘彻所不能容?
不,是和刘彻争权他不能容。可是如果他们能够助刘彻一臂之力,让刘彻因此得利,刘彻绝不会拒绝。
看,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长公主她们掌管安容处的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朝堂上真正干净的人不多。安容处刚办起来,都还不成样子,他们想来抢,我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馆陶大长公主同刘挽对视,刘挽懂得的道理,这一位未必不懂。只是从前馆陶大长公主没有想好如何动手,如今她懂了。
利于刘彻又能得权的事,得做。
“朝堂上的事姑祖母比我懂。”馆陶大长公主活了多年,人脉摆在哪儿,政治眼光也摆在那儿,她要出手,刘挽丝毫不怕她斗不过。
馆陶大长公主于此时不得不问问刘挽,“你究竟想干什么?”
哟,问白了啊,刘挽坚定的道:“让大汉国富民强,让父皇后顾无忧。”
她的理想再是想要活着,最基本的活着,也不能说破。必须得树立些高大上的形象,才能忽悠人。
至于在活着的时候,为百姓争多一点利,让女子们的日子都能过得好一些,就算私心了吧。
馆陶大长公主能反驳?
刘挽一直不都是朝着这些目标去做?
“长公主,人都揪出来了。”刘挽和馆陶大长公主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戈央那里也有结果。
“你们为何捉着我们。再不放开我们要去报官了。说你们安容处打着收留人的名号,做的是欺负人的事儿。”戈央身后跟着几个人押着三个衣着破烂的男人。
安容处对外宣称是收留老弱妇孺,可对那无家可归的男人,也愿意给他们一席容身之地。
毕竟与人方便之处,也不限制得那么死。
然后就有人混进来了。
是的,戈央带人押出来的这三位正是那喊着说自己无家可归,实则良田家宅一样不缺的人。
戈央上回来就发现了,这一回再碰上他们,刘挽明摆着是收拾他们来的,戈央配合无比。
“正好,我们去官府好好说道说道,且请官府仔细查查你们到底是不是无家可归。”刘挽接过话,声音不紧不慢却透着威严。
馆陶大长公主上下打量三人一圈,看他们的衣着确实像无家可归。
但是刘挽办事,绝不会冤枉了人,这一点馆陶大长公主还是愿意相信刘挽。
本来叫嚣的人没有想到刘挽不吃他们这一套,听着刘挽要将他们押至官府,吓得他们立刻噤了声,官府要是出面一查,他们的情况不就水落石出了,不成。
“小姑娘,小姑娘,有话好好说。我们,我们也没有恶意。”情况既然不对,该说软话得说软话,男人低眉垂木的冲刘挽开口,希望刘挽能够网开一面放过他们。方才纵然戈央唤了刘挽一声长公主,他们并未听见,不知刘挽身份的人,平日又没有机会见过馆陶大长公主,自不清楚她们身份。瞧着刘挽像是管事的,馆陶大长公主一看便不好相与,思虑之下只当她是寻常小姑娘,本能觉得小姑娘最是心善,要求情必须冲刘挽。
“是啊,你们没有恶意,只不过明明有良田家宅,偏偏喜欢扮作无家可归的人,利用别人的善心达到目的后,背地又笑话我们愚蠢可笑。很好玩是不是?”刘挽扫过三个男人,眼中闪烁着冷意。
三个大男人被刘挽看得背后的冷汗直冒,“小姑娘,我们我们真是第一次。”
慌乱的解释,也是意识到他们假扮无家可归的人这件事已经暴露了。
虽说这件事是他们做的不对,可要说他们触犯大汉的律法,那也不至于。正是因为如此,这几个男人才会有恃无恐。对于听说安容处管事的是大汉公主,大汉律法规定之下,犯法的人从来不少,大汉公主管的地方又怎么样,敢上门骗吃骗喝的人,既存了灯下黑的心思,何尝不觉得占得安容处的便宜甚是值得骄傲。公主也不过如此,皇帝也管不住臣子不是。况且方才刘挽都提及他们私下炫耀之心。纵然被发现,他们显然早有准备,瞅着刘挽年纪小,心肠定也软,觉得眼前的刘挽在他们承认错误的时候,一定愿意放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的自信。
“第一次吗?查一查他们何时来的安容处,住了多久?”刘挽今天来就是专门冲着解决他们几个赖皮来的,哪里会因为他们说几句软话就放过他们。
一旁自有人去查查记录,这三个大男人来了多久,一查便可知。
“回长公主,他们是上个月倒在安容处外的人,一住就是一个多月。”人什么时候来的,住了多久早已登记在案,一查便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