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落下,刘挽半响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惊叹的望向刘彻。
刘彻目光幽深的道:“纵然他没有死,聂壹也只能死了,世上再无聂壹。”!!!这句话透露的信息略多了啊!
聂壹没有死,但对外却人人都知道聂壹死了,为此,为此世人皆赞聂壹大义,对他多有歌颂,刘挽何尝不伤心。既为这样一个大义之人死在匈奴手里,也为马邑之谋失败得如此儿戏。
结果刘彻告诉她,聂壹活着,活得好好的,她别操那个心了。
当然,刘挽更不会忽略刘彻言语中的另一个信息,聂壹虽活着,世上却没有聂壹了。刘挽想到了两个词,改头换面,改名换姓。
“将来若是有机会你们或许会见着,毕竟如果不是你,他确实死了。”刘彻没有错过刘挽张大嘴巴惊叹望着他的表情,刘彻愿意放过聂壹一马,是因为聂壹并无过,犯错的人是他大汉的将士,已经有人为他们诱敌而出,大汉的将士却不敢出击,只能眼睁睁看着匈奴人跑了,哼,谁之过?
刘彻本来不怎么把聂壹当回事,架不住刘挽求情,也罢,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活着或者死了,纯属看刘彻怎么想,站在刘彻的立场,活着的人有活着的用法,死的人也有死的用法。
聂壹此人也算聪明,他知道自己活着并不是一件好事,因而死里逃生之后,向刘彻进言,且让聂壹死了吧!
刘彻没有拒绝的理由,在他看来聂壹确实也该死的好。他死了,许多事刘彻做起来相对会更顺手。
于是,聂壹就这样死了。
刘挽想要捂脸,末了又想起是在刘彻的跟前,捂脸什么的,大可不必。
“还有别的事?”刘彻注意到刘挽的动作,并不怎么在意,反而低头问上一问,想知道刘挽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没有!刘挽头摇得跟泼浪鼓似的,力证她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父皇要叮嘱你一句。”刘挽是没有什么话想说了,刘彻有。
抚过刘挽的头时,瞧着刘挽一脸你说,我认真听的样儿,刘彻轻声道:“一条人命罢了,不值得你记挂在心上。”
啊!刘挽惊叹无比,没有想到刘彻要跟她说的竟然是这样的话。
“记住了?”刘挽的错愕刘彻看在眼里,万万没有想到刘彻像是生怕刘挽没有听进去,又再叮嘱。
刘挽瞧见刘彻郑重的面容,跟刘彻讨论对生命的尊重有用?
不,完全没有用,刘彻并不是一个愿意听刘挽讲大道理的人,就刘彻一副要跟刘挽好好说道说道,最好别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的态度,刘挽要跟刘彻争执?
此时此刻刘彻所需要的并不是争论,而是听话认可。
反正无论刘挽想干什么,事到临头刘彻有功夫管?她只管做她认为对的!
“记住了。”正好,刘彻要刘挽回的是记住与否,又不是让刘挽做到。记住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刘彻满意的又摸了摸刘挽的头,“今日学什么?”
好的,转移话题更是刘挽求之不得的,赶紧说起今天和霍去病上课都学了什么。刘彻望着刘挽的眼神越发满意了。
自打和刘挽一道听完董仲舒的课开始,刘彻就养成了每日问起刘挽学习进度的习惯。不难看出刘彻的惊叹,刘挽认真学习,又能学以致用,融汇贯通,哪怕刘彻自认为自己够聪明,也不得不惊吧于刘挽的学习进度。
从那以后,刘彻更喜欢问刘挽的学习进度了,再没有看着一个孩子渐渐长成更让刘彻高兴的事。
“父皇,今天先生给我们讲《诗》了。”刘挽提起这儿,话刚说完,霍去病已然冲了进来道:“陛下,能不能跟先生说说,让他们以后别给我们讲《诗》。天下未安,何谈儿女私情。”
哈哈哈,刘挽瞅着霍去病一副不愤不满的样儿,没能忍住笑了。
霍去病瞪了刘挽一眼,“你喜欢听《诗》?”
这个,这个,刘挽倒不至于不喜欢听。
“你喜欢听还把先生给气着了?”霍去病补上一刀。
是的,刘挽今天把某些先生气得不轻。
刘彻挑挑眉,饶有兴趣的望向刘挽,给刘挽上《诗》的课,先生倒是气着?得多不可思议。
“听课是一回事,认不认同先生所言分明是另一回事。”刘挽立刻摇头晃脑的接过话,没等刘彻细问,刘挽已然抱住刘彻的腿道:“父皇,如果您在努力的想方设法对付匈奴,有一个人明明有能力帮您对付匈奴,他却只站在一旁弹琴表示对您的支持,您要这样的人吗?”
必须肯定的不能要!
刘彻想都没想即回答道:“不要。”
“先生今日为我们讲《诗》论起一个女子采野菜的姿态迷住了一位郎君,郎君于是向女子弹琴表白。先生以为女子不解风情,男子如此爱慕于她,她却只顾着采野菜。”刘挽将今天讲课的先生表态的意思道来,霍去病在一旁已经道:“闲的!”
不知说的到底是先生,亦或者是《诗》所指的男子。
刘彻稍稍一顿,如何也没有想到刘挽后面有这么一大段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