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现在没戴耳麦,队友就在他眼前。于是他放下手,又不小心碰触到其中一个人的头。
那个人再一次发出毫无气力、也毫无意义的哼叫声。
科恩并没有给那个遭受无妄之痛的俘虏眼神,只宣布道:“他们刚才和我说了,两个潜藏在组织里的G5合作人名字。”
“很好,”琴酒愉快地笑问道,“这两个人都是谁?”
声音在空荡荡的废弃仓库传响,敲击在两仪绘川的心间。
第67章定时邮件
科恩是沉默寡言的类型,但他并不是全然不开口。他也会表达,也会透露自己的喜好。
去游乐园做任务的时候,他会看着摩天轮,咕哝一句“想坐”,被基安蒂戳穿后也会脸红。
而现在,他戴着惯常戴着的黑色护目镜和黑色棒球帽,面色如常,语气带着些许工作出成果的欣喜,把两个G5合作人的名字说出口。
都是英文名,都是外围成员,两仪绘川都没听说过。
但她不能松一口气。因为基安蒂已经挑起眉,嫌弃道:“就这?那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伏特加也就着往下聊去:“要看大哥怎么安排。G5这个机构藏得很深,幸好最近有老鼠藏不住尾巴,鬼鬼祟祟试图试探组织里它不该知道的情报,还和一个自称G5机构的人有联系,这个G5机构的人又和FBI联系上,约定交接情报地点。于是大哥英明地——”
琴酒哼笑一声,伏特加也“嘿嘿”两声,才接着往下讲。
“——敲定我和科恩在情报地点守着,大哥带人去狙杀莱伊,还派人在市区放炸丨弹引发骚乱,彻底引走FBI的注意。说不定现在FBI探员还没发现自己和G5对接的探员已经悄无声息失踪了呢!”
科恩终于说:“我也去。”
伏特加无语抱怨:“所以说,先听大哥安排啊!”
两仪绘川安静听着,内心里暗暗总结信息。
简单来说,黑衣组织原先对G5似乎一无所知。但这个局面在今天被打破了。
终究会被打破的,G5机构有努力在隐藏自身的情况下挖掘组织信息。但只要是行动就会有痕迹,总有人一时倏忽忘记擦除痕迹,于是被察觉。
平心而论,G5已经把资料都收集齐,在准备铲除组织的武器走私链前才被发现,已经十分了不得。
不过现在……两仪绘川的目光投向两个浑身疼得发出冷汗的人。眼前这两位G5的人,认识雾美沙吗?认识康帕利吗?
组织的药,又有着什么特征?增强敏感度?增强痛觉?以至于碰一下就会觉得痛?
不得而知。
琴酒已经笑着下命令:“不急,多问两句。这两个人不可能只知道合作人的名字。和他们说,谁说得多,谁就能死个痛快。”
琴酒的笑意似乎总是带着些狞笑,但他的嘴角其实只是自然扬起,并不是有坏心情。所以为什么会以为他在狞笑呢?
或许是因为他说出口的命令。或许是因为他的银色长发总是遮住半边眼睛,他的通身气质也被鲜血与硝烟浸染透彻。
或许还因为,纯粹的笑意,似乎不该出现在软绵绵又确实凄厉的喊叫求饶声旁……但又确实存在于琴酒的面庞上。
基安蒂已经走上前去,重新对两个被捕人员施加刑罚。
其他人依旧站在一旁看,看施刑者,看受刑者,看给施刑者下命令的琴酒。
眼前的景象,不见血,但比见血还让人胆战心惊。两仪绘川不强逼自己装下去了,她移开视线,稍微分了一下心。
琴酒的笑,和“公螳螂”这种形容词相比,哪个更毛骨悚然一点?
……什么无良冷笑话。
很多人,在真正面临死亡,意识到死亡是何等可怕的东西后,会恐惧死亡,敬畏死亡。
同样可以理解,有很多人,在真正面临难以忍受的疼痛时,大脑所有思维被疼痛淹没,于是朝着施加疼痛的人求饶,做出一切平常完全不会做的行为,只求停止疼痛。
就算是面临死亡,也请不要像现在这样备受磋磨,生不如死。
两仪绘川喝完保温杯里的最后一口加糖咖啡,大脑因糖分超标而一瞬空白。一旁的卡尔瓦多斯默不作声地瞅她一眼。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这两个人把能招的都招了,G5牵扯的五个国家,机构宗旨和目的,自己的上司,合作人的几个私密安全屋地点,还有从合作人手上拿到的组织信息。
其中一个人知道的消息多一点,于是被基安蒂像海绵一样,被压榨着挤出所有的情报。
直到说无可说,那个人气息微弱,绝望地小声吐露:“我,我也只是听说……有一个CIA的人在组织里,是代号成员……我真没什么其他可以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