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伊躲过了基安蒂和卡尔瓦多斯的交叉狙击,他唯一的损失大概就是那一缕碎发。
像飘落的碎发一样轻飘飘的狙击和撤离,大概只象征着组织这一次狙击行动的失败。
……真的这么简单吗?
两仪绘川疑虑地回想这一次行动,而琴酒接了一通电话。
伏特加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清晰,琴酒的嘴角逐渐扬起肆意而狂放的狞笑。
而两仪绘川努力让自己的视线集中在路边一只栖息在垃圾桶上的麻雀上,不展现出任何情绪上的异常。
因为,伏特加在电话里说——
“按大哥说的,抓到和FBI对接的人了。FBI的注意力都在莱伊身上,哪里知道大哥的妙计!现在那两个人用刑之后都招了,说自己是G5的人……G5是哪个极丨道组织的代称吗?”。
G5不是哪个极丨道组织,而是一个潜藏极深的官方机构,并不直接派遣人员潜入黑衣组织,而是以寻找合作人、帮助合作人进入黑衣组织的方法,获取黑衣组织的消息。
当然,有多少G5合作人不是后天加入组织,而是本身就在组织里,不好说。
琴酒驱车带着两仪绘川到达某废弃仓库改造的审讯点没多久,基安蒂和卡尔瓦多斯也驱车赶到。
铁锈气息似有若无地弥漫在空气中,惨叫声几乎被完全遮蔽,听起来很渺远,又确实存在着。
两仪绘川偏了偏头,小声问道:“隔音似乎能做得更好一点?”
琴酒哼笑一声:“没有关系。”
一行四人进入废弃仓库,拐了一个弯,走进一处砖砌的大隔间。
这处大隔间是会议室大小,四周漏风,并不如何昏暗,天花板正中央还挂着应急灯,看着甚至有点亮堂。
伏特加和科恩站在一旁,视线正中央是两个坐在拘束椅上的人,垂着头,只能辨认出两人的发旋。
科恩说:“药剂已经注射。”
空气中确实有隐隐约约的药味。而从仓库外就能闻到的铁锈气并没有被衬托变浓,也没有被冲淡。
这股血腥气似乎只是错觉,又似乎是无处不在。
两仪绘川努力让面部肌肉保持放松。
她并不认识多少G5的人,她在G5只需要对接一个雾美沙。临辞职了,才见到一个给她递水的工作人员,还有雾美沙的上司。她没有见过其他人。
她现在也辞职了,按理来说,这两个人对她来说,没有“前同事”以外的关联。
……这关联就很要命。
琴酒已经使了个眼色,而基安蒂上前去。
她似乎也没做什么,只是捏了一下其中一个人的手臂。但那个人立刻又发出一声喊叫。
分辨不清,喊的依稀是疼。
声音已经虚弱,像是受伤的动物,近乎于呜呜叫声。
琴酒扬笑对众人道:“看着。”
两仪绘川的心狠狠一跳,视线确实无法移开。
为什么隔音不用做得更完备?
因为喊叫也需要力气,他们惨叫声不了太久,别说传达到仓库外了,现在已经甚至不能传出这处大隔间。
随着时间过去,那两个人在基安蒂手上被当成玩偶把玩下,声音渐渐减得更小,最后只剩下同样虚弱下来的呼吸声。
两仪绘川敢确定,自己并没能控制自己的神情,因为伏特加已经笑呵呵地问她:“康帕利大人没见过这场面吗?您看起来很害怕。”
大家的视线都凝聚在她身上,尤其是基安蒂,看她的眼神非常跃跃欲试,似乎恨不得下一秒也给她注射组织药剂,对她进行“你为什么又是叛徒波尔多红又是康帕利”的审讯。
两仪绘川耸耸肩,真心实意地叹息道:“我之前从来没经历过这些。毕竟用钱砸死人的方法不会听到任何惨叫声,不用在意死的人的形状,甚至不用在意死的人具体是谁。”
基安蒂冷笑一声:“就像是康帕利砸一千万美元悬赏波尔多红的人头?”
两仪绘川露出微笑:“这笔钱现在还在琴酒手上。”
基安蒂嗤笑一声,不再多说。
在旁边一直很安静的科恩不知何时已经静悄悄蹲在两个俘虏身前,在基安蒂说完后,稳稳站起身,下意识摸了一下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