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无权无势,尚且一副浑身是胆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现?下他有权有势,照他那脾气,把天捅出?个窟窿都不稀奇。
“算不上为难。”
裴瑕如实道:“顶多不留情?面,公事公办罢了。”
他原也不指望谢无陵能给?他什?么?好颜色,只是燕王使者若换做旁人,他还能投其所?好,争取一些谈判的余地——
但谢无陵所?求,多谈一句,他都怕克制不住怒意,照那张脸上一拳挥去。
压根谈不了一点?。
沈玉娇听到这话,也猜到他俩谈判的场面应当算不上愉快。
谢无陵那人……
唉。
“不然,我去与他说说?”
她看向裴瑕,乌眸清澈坦然:“我只与他说军费之事,不谈其他。”
裴瑕回望着她。
起码此刻,她笃定的语气和坦然目光,叫他相信她是一心为他。
但他还是握住她的手,摇头:“别去。”
沈玉娇眼睫轻动:“我只是想?帮你……”
“我知道。”
裴瑕拦下她的解释,将她的手牢牢握住:“但这是朝中政事,不应叫你一个内宅女眷卷入其中。”
稍顿,又道:“我会想?办法与他斡旋,实在不行?,大不了不做这丞相,我与陛下辞官归乡,从此你我归园田居,闲话桑麻。”
沈玉娇沉默下来。
本想?问就?这样辞官隐居你能甘心么??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皇帝已对他有了猜忌,急流勇退或许是件好事。
“行?,那我不去掺和。”
沈玉娇垂下眼睫,看着他紧握的手:“就?照着你的想?法去做吧,无论是在朝还是在野,我与棣哥儿陪着你便是。”
夫妻一体,休戚与共。
她既是裴瑕的夫人,无论荣华富贵,贫寒艰苦,终归是要与他共同进退的。
只是夫妻俩都没想?到,皇帝心狠起来,竟能这般无情?。
转眼五日期限将至。
裴瑕与扈将军恩威并施,扈将军有心帮忙,却架不住谢无陵油盐不进,死咬着两成利不肯松。
对此,扈将军也深感纳闷:“我那贤侄也不知怎的了,平日里极好说话一人,这会儿却倔得像驴似的。唉,他是王爷义?子,深受王爷器重,想?来或是出?门前,王爷与他嘱咐了什?么??裴丞相,你与我说理也没用,我们一行?人都听他的,不然你还是去劝劝他?”
劝谢无陵?若能劝得动,那人也不会觊觎他人之妻这样久!
五日期限的最后一天,谢无陵再次进宫与淳庆帝“告辞”。
淳庆帝焦头烂额,转身便召了裴瑕,将在谢无陵那里积攒的火气,一股脑朝裴瑕发泄:“这几日你到底在忙什?么??从前你不是很有办法,如何现?下连个小小地痞都对付不了!”
可那谢无陵,早已不是小小地痞。
裴瑕垂着首,暗想?。
他是燕王义?子,背后有三十万燕北大军为依仗,不能动,更不能杀。
唯有以?利诱之。
可他要的利,裴瑕绝不可能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面对帝王的滔天怒火,裴瑕掀袍,俯身跪地:“微臣无能,深负皇恩,再无颜觍居丞相一职,现?自请辞官,陛下可另觅贤良,为君分?忧。”
淳庆帝一下哑了火。
待反应过来,便是更强烈的愤懑与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