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册录上所记不虚,但安乐侯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身带着,上面还落满了他的名字,这不是自投罗网么?这是他唯一觉得奇怪的地方,也是至今都想不通的地方。不过安乐侯虽然倒台了,他如折羽翼,但还不至于就要了性命,在权谋中跌宕起伏多年,唯一不变的就是时时刻刻要冷静的心境。不能慌,若是慌了,就给了对方可趁之机。他重新整理心绪,推开门,去了擂场。这里是他平日里练武的地方,但此刻上面站着别人,他看着那人势如破竹,将自己手下精锐的府兵打得节节败退,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好了。”瑞王抬手叫停,把那人叫过来,“白秦,你很好。”白致已经改名叫白秦,其中的秦字,是他娘亲的姓,也好时时刻刻提点着白连时,他曾经辜负过一个女子。白致身上已经有许多细小的伤口,但并无大碍,他不解道:“殿下不是要我打败您府上的三十六名精兵,才会要我吗,眼下还差一半呢。”瑞王仍笑着,从头到脚打量着他,抚掌道:“你已经证明了你的实力,从今往后,你就跟在本王身边,本王自会许你平步青云。”他凑近她白致,还说了一句话,“还会,让你做白家真正的继承人。”白致俯下身去,谢恩磕头。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还是少吃外卖,昨天加个班吃外卖,食物中毒了,上吐下泻,折腾了一晚上修长白皙的手指略往前推了推,一枚黑子占领了中心,这盘棋也就算下尽了。祁王得意抱臂道:“多少年了,你的棋艺还是没有进展啊。”他一抬头,见陆渊眼神空滞,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哪儿去了,哪里还听得见他说话。祁王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陆渊一下回过神,低头看了看棋局,拱手说:“殿下赢了。”祁王起身理了理袖袍,“这赢的没意思,你心思根本就不在上头”他话头一转,顿道:“是不是在为安乐侯伤心?”陆渊笑了笑,“臣若说刚才在想,自己是不是老了,殿下会信吗?”祁王一愣,估计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个,摸着下巴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很中肯道:“比刚来本宫身边时是年长了不少,不过也不算老,而立之年嘛,该是有些男子气概的时候。”这就叫饱汉不知饿汉饥,陆渊见祁王比他小不了几岁,但仍旧跟少年一样的脸,这些年来丝毫没有变化,不过是气质上多了几分温润如玉,他当然不会懂自己的伤感。哀叹几声后,陆渊不打算和他说这个了,“这几日陛下赐婚的旨意就要下来了,臣还没恭喜殿下要娶美娇娥了呢。”娶媳妇的确是件大喜事,虽然祁王已经不是头一回了,而且这次和卢家也是存在利益纠葛,但没有人会娶媳妇不开心的。他眉花眼笑道:“你现在恭喜也不迟呀,对了,本宫一直还没问你呢,你是打算和云娘子往后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吗,若是这样,云家的事还得早些处理掉才好。”提到这里,陆渊眼角带了点笑意,“臣知道了。”安乐侯出事没几日,杨氏就上门来了,不过并没有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而是一个人裹着厚厚的披风,趁着黄昏敲响了门。纤云见是杨氏,原本是不想让她进的,怕她闹事,不过云露华倒没什么好怕的,要是闹事,何必鬼鬼祟祟来这一趟。杨氏进门后还没落座,将盖在头上的斗篷掀掉,一把抓住云露华的手,“侯爷的事是不是三爷干的?”云露华皱了皱眉,看着那被她紧紧攥住的手,不动声色抽了出来,“老夫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侯爷的事我们三爷也痛心疾首的很呢,怪只怪那歹人”她想说狠毒,但想想那岂不是在说自己,所以换了个词继续道:“只怪侯爷运气委实差了些。”说完她还煞有其事的摇头晃脑,“真是可怜,可悲,可叹呐!”杨氏死死咬着下唇,“你不承认,但我也知道这事跟三爷脱不了干系,我如今只问你一句话,这侯爵是不是要没了?”从前杨氏名义上算是她的婆母,云露华见着怎么说还得装出几分恭敬来,如今二人既分了家,两家又水深火热,她自然再也不必在杨氏面前伏小做低,大大方方落了座,睨人一眼道:“合着您还替哥儿惦记着爵位呢,看在咱俩从前还算有点交情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赶紧卷铺盖走人吧,越远越好,别叫抓住了,指不定再过一段时间,那侯府都得没了,知道什么是抄家吗,能不能保住命且两说,即便烧了高香能有命,不是充为官妓,就是流放三千里,啧啧,您这细皮嫩肉的,能受得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