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忘归迟疑了片刻,又道:“那我去找易剑寒跟詹知息。”“不必了。”巫琅好似忽然的垮了下去,他沾满血的手落在了尘埃里,像是借此支撑什么一样,疲惫无比道,“知息他……他已经不在了。”恰好易剑寒在此刻姗姗来迟,听到了巫琅的最后一句话,他心中一颤,不知道怀中息天木内的北一泓是否听见了,即便只是前男友,好歹也曾生死相许过,乍听见死讯,难免心里会有悲伤,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北一泓却并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他是没有听见,亦或者是不在意。“天哥现在怎么样?”由于商时景的名字实在别扭,除了个别场合,绝大多数时候易剑寒还是更习惯这个在网络上的称呼,他的形貌已经与之前有极大的变化,虞忘归失了剑,险些运起灵力来戒备他,听出声音方才茫然无措的看了看易剑寒。他到底还是年轻,纵然自己在这世间行走了一段时间,仍旧有些依赖易剑寒等人。“不太好。”依照巫琅此刻的状态,他自己都是自身难保,目光却未曾从商时景脸颊上离开片刻,他忍住锥心之痛,沉沉道,“很不好。”易剑寒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他稍稍绕开了途径,没有刻意去刺激巫琅,而是在另外一头缓缓单膝跪下,将如同冰雕般的指头落在了商时景的手腕上,在神识之中呼唤北一泓:“北道友,请助我一臂之力。”道尊所施展的光茧,事实上是一种封印,也可以说是一种攻击的手段,最早创来是为了精粹且提取灵力,后来就变成了“净化”。商时景在里面还能保住一口气,已经是不容易了,还得庆幸他多少算是勤加修行,易剑寒抚了抚商时景的额头,他能收住商时景往外散逸的灵气,可是不能让对方彻底好转起来,这点只能靠北一泓。“嗯。”北一泓这会儿倒是有了反应,青翠的真元自易剑寒的指尖泛起,冰蓝的寒意与草木的生机混合在一起进入商时景的眉心。巫琅揽着他又咳嗽了两声,易剑寒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不妨事,还能再撑一会儿,先救阿景。”巫琅摇摇头,示意不要紧。易剑寒便只好点了点头,专心在商时景一人身上。待到商时景眉眼舒展,似有清醒过来的模样时,忽然一阵地动山摇,易剑寒急忙收势,张开结界将众人庇佑其中,疑道:“是什么东西?”地脉彻底龟裂开来,熔浆喷发,泥土寸寸裂开缝隙,好似被什么东西顶了上来,从地底下忽然涌出大片阴气,如同凝成实体的黑雾,疯狂往四处奔涌,但凡过处,寸草不生,春草成枯,树木生机尽绝。易剑寒忽觉肺腑生寒,茫茫张口道:“……土伯?”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事请假一天。结局绝对是he请放心吧“土伯?”虞忘归一脸茫然,像是玩游戏缺个人开不了怪于是被抓来强刷副本的路人,易剑寒也没多余的时间跟他解释,他的灵力散出越多,身体便冰寒化的越明显,结界层层加厚,到最后简直像是个小冰屋,然而阴气还在啃噬寒气,将它层层消磨。“我来为这位巫道友疗伤吧。”北一泓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易剑寒巴不得他帮把手,就点了点头。虞忘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土伯的出现会带来什么,不过仍是输入灵力张开一个略小的结界,不赞成道:“易剑寒,你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快了。”他又不瞎,现在商时景状态极差,巫琅又几乎半残,连带易剑寒连正常形态都快维持不住,他左右看了看,还是决定关心下现在这个情况。“我丑我的,关你什么事。”易剑寒哪有闲空理会他一个小孩子,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他,从怀中掏出息天木,见北一泓幻化出身影来,忙道,“北道友,拜托你了。”而巫琅似乎对万事都不放在心上,只是痴痴的看着商时景,缓缓闭上了眼睛,方才易剑寒与北一泓治疗商时景时已经查探过他的身体,恶体半点没对自己这个儿子留手,把巫琅打得差不多只剩一口气,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然这口气未必能拖这么久。虞忘归却没那么好打发,他不管不顾的抓住易剑寒的手,皱眉道:“继续下去你会死的。”他跟易剑寒交手数年,对方到底有多少能耐,就算不能说心知肚明,好歹也摸出个十之八九来,纵然易剑寒再强大,这样磅礴而可怖的灵力也绝非是他应当有的。这一握,就叫虞忘归冻得瑟瑟发抖,只觉得一股阴寒之力瞬间窜入身体之中,血几乎都沸腾了起来,灵力猛然运转,用以抵抗这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