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下来说的这件事,是将我的性命托付给你。”易剑寒转过身来,格外严肃的看着他,“这件事除了你,我绝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直到有人挖出当年的真相为止,所以它很重要,重要到我希望你能承担起来。”商时景虚弱的点了点头,他轻声道:“你说吧。”“幽冥鬼狱当初找你,其实是为了找溟水玉,而溟水玉是能打开长生天的钥匙之一,它早年由易家守护着。你一身寒气,又从烟涛城离开,尚时镜怀疑你实在是太正常了。”易剑寒重新坐了下来,商时景这才意识到他竟然丝毫不畏惧自己身上的寒气,他很缓慢的说道,“你当初就没好奇过,为什么易剑寒是女人,可我却是个男人吗?你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吗?易剑寒的修为即便加上经验,失了老龟的辅助,也不可能在天榜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即便她不能输,又有什么用处?志气难道可以当饭吃吗?”商时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笑什么?”易剑寒看起来有点不开心,大概是觉得商时景太不严肃了。商时景歪着头道:“我现在感觉作者在给我剧透,我还没办法拒绝。”“严肃点。”易剑寒瞪了他一眼,没多久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摇摇头道,“算了,这种事还是跟你说比较轻松,我以前一个人翻来覆去想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慌慌的,生怕自己想错一个步骤,或者是事情有什么变更,满盘皆输。”商时景忽然又问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是……那个人死的时候吗?”他并没有说名字,可两个人却心知肚明是哪个人,多么可笑,放在小说里出场不到一句话的路人甲,居然让易剑寒彻头彻尾变得面目全非。商时景忽然明白,即便自己有尚时镜的智力,与他相差无几的心性,也绝不能像他那般狠辣绝情,光是这一点,就已输得一败涂地。“是。”易剑寒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杀了他之后,看了很久的月亮,他死的很轻松,也很简单,连梦魇都轮不到他。之后我又做了几次梦,梦见他一次次死在我的剑下,轻松自然,没半点可怕,然而正是这点,才叫我觉得可怕。如果杀人还没有切菜费劲,那对他人来讲,是否也是如此。”“我保护不了任何人。”易剑寒忽然抬起头,仔仔细细的看着商时景,他说,“我才是溟水玉。”那声音轻而平稳,像是水滴落进水中,叮咚一声,很快又渺无痕迹。“幽冥鬼狱抓不到你,却可以抓到我。”商时景缓缓道,“当初我们都不能确定尚时镜会做出什么事,所以我只能隐居山野,那时候你就打算好了把溟水玉这个身份扣在我身上,他未必会怀疑你,却一定会对我动手。他想杀我很简单,可是如果我是溟水玉,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易剑寒看了看他,似是对商时景的平静感到些许诧异,他点了点头道:“我特意为你用寒精塑捏根骨,就是为了这件事,于长策已重新转世,盈月懵懂无知,这样的法子几乎没有任何人知晓。对世人而言,寻常人绝无可能在体内含有这么巨大的寒气,可你是例外,我当初在双生果时布下层层法阵,并不只是为了提防尚时镜。”“难怪是寒精,难怪你会要找于长策……”商时景长长叹了口气,“谁也料不准后来会发生什么事,若我隐居那段时日,尚时镜有意想杀我,想来这大概是唯一能够牵制他的东西了。你说得不错,我虽然不是,但在这段时日里却必须是,溟水玉这个身份扣在你身上,不如扣在我身上。”易剑寒平淡道:“我只是没想到封印这么快就散了,还好你及时赶回来。”“既然剧透的已经这么彻底,你不妨从头到尾,清清楚楚的告诉我吧。”商时景的脸色已经恢复了许多,同时连带着,他的精神也大有好转。这话从头说起可就有些长了,好在他们时间还算充裕,易剑寒便干脆将事情的原本告诉了商时景。当初书中曾提及过四九重劫,四九重劫并非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一种天灾,当长生者出现到足够的数量,四九重劫便会降临,它降临的结果便是将世界彻底重组,一切事物都回归原本。而在四九重劫之中,唯一的生机便是长生者。这个设定某种意义上充满了恶意,四九重劫本就是因为长生者而降临,然而因此受害的却并非是长生者,而是绝大多数的无辜人。长生者虽无法与天道平起平坐,但他们也等同于有了天道无法掌控的实力,与这个世界的部分相契合,因而这种考验与磨难,便由其他人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