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可真够厚的!
我信你个鬼!
你这个道盟星君坏得很!
沈黛没好气地随便找了个理由拒绝:“教习们都看着,我不敢。”
温朔说了个“好”字,转身,自己点燃最后一座石灯塔。
十七座石灯灯火通明,共同闪烁,围成天上星轨的样子,将一洼荷花池照得犹如白昼。池下千条锦鲤翻身甩尾,它们并不怕人,身上的鳞片因灯火而发出耀眼的光泽。
温朔拉着沈黛踏光而来。
温朔不时提醒沈黛:“桥面很窄,小心脚下,不要摔倒。”
在踏上岸边前,沈黛问:“书祭日不是不让起火吗?现在算什么?宅子里的大老爷可以放火,不许柴房里的厨子烧柴。一点都不公平。”
温朔道:“世俗里,女子烛下绣花。世俗外,学子烛下苦读。烛火不是火,是驱散黑暗的明灯。虽然或多或少有春秋笔法之嫌,但书祭日,不能让学子们在一片昏暗里迷失方向,总要有光。有光的地方才是前路。”
沈黛肚子咕咕叫,嘴上嘀咕叫:“先把黑的说成白的,再把白的说成黑的,不管怎么样,理都在你们这里。读书人的脸皮比城墙厚,舌头拐来拐去都可以打结了。”
温朔黑眸垂下来,嘴角微微上翘,“你自己也是真真正正拜了老师的读书人啊。”
沈黛语塞。
沈黛发现了,温朔虽然话不多,但真要是和人诡辩起来,绝对没人能说得过他。这样的人肚子里墨水多,一件事正过来可以说得头头是道,反过来,又可以引经据典,彻底推翻刚才的言论。问就是一件事具有两面性,怎么说来着——哦,是双刃剑。他说过的。
还有——
看起来温朔与刘天回越来越亲近了。
因为刚才,他连玩笑都开起来了!
沈黛一手捏着玉印,一手捏着南瓜蒂印,觉得自己要是再多看温朔这张对着刘斗满含笑意的脸多一眼,就肯定要当场把晒干了的南瓜蒂给捏碎了。
沈黛看到所有学子都聚拢在水榭前,大排起长龙。他离开温朔身边。前方,两个身材高大的学子分立在水榭门口的两边,各自抬着一张展开到极限的画轴。那画轴很大,几乎是普通画轴的三倍长三倍宽。
“走,咱们去按印。”沈黛听到声音的时候,一只大手就从后方神不知鬼不觉地伸出来,一下子勾住沈黛的脖子,将他整个人往来人的胸膛按,将他往水榭拉。
是同班的邱无言!
沈黛拼命挣扎,近乎要高声尖叫。
一个黑色的影子突然出现沈黛身边,企图横插入沈黛和邱默中间。温朔道:“同学,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脖子。”
邱默发现了沈黛的异样,急忙放手,“抱歉。我没想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