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高层已经开始站队,下面自然为自身利益效仿。李斌奇正在失势,过去依附他的人已经有见势不对跑路的倾向,在绝大多数人眼中,他因为强有力竞争者的归来变得焦虑、不正常,一边焦头烂额地打点集团内的关系,一边固执地拿尚讯和屿为拼个你死我活。即便是老谋深算的荆彩芝,大约也想不到李斌奇和荆寒屿早就结盟。在李斌奇高超的演技下,过去藏得极深的老狐狸们逐渐露出尾巴,等待着被荆寒屿挨个揪出来。但至少现在,荆寒屿还得沉住气,老老实实和荆彩芝过招。荆彩芝处在这样的高位,任何话都是点到为止,说得差不多了就提出要休息,球杆交给亲信,让对方和荆寒屿再打一会儿。万尘一没跟她一起走,看荆寒屿打了几杆球。他的目光太平和了,脸上也始终带着笑意。荆寒屿很早就觉得他是荆家最特殊的人,那种恬淡不争的气质和荆家过于不搭,但恰好是这样的气质,使荆寒屿不至于像厌恶荆家其他人一样厌恶他。但近来几次相见,荆寒屿越发感到万尘一的平和有种古怪的味道。那平和里不是没有欲望。荆寒屿虽还没有正式回到索尚,但近来双方的频繁互动已经在股市上形成利好,屿为股价上升,一些在屿为和尚讯之间摇摆不定的合作方再次倾向选择屿为。荆寒屿应酬完,抽空回到屿为,李江炀带着复习了百八十遍的草稿将他拦住。荆寒屿:“?”李江炀说:“你有难处就跟我说,屿为是咱俩的孩子吧?有麻烦也不能老让你一个人扛,我也可以出力。”荆寒屿盯着他看了会儿,冷冷地笑了声,“想要孩子自己去生,谁跟你有孩子。”他说话向来如此,没外人在场,就懒得给李江炀留面子。李江炀气不着,“我这不是打个比喻吗?你一个人应付索尚,你那么讨厌他们,我要什么都不做,那我算什么兄弟?”荆寒屿笑道:“研发都是你负责,这不算做事?”“那不一样!”李江炀说:“研发什么时候做不行?当务之急是应付尚讯,度过这次难关!”荆寒屿很少给人灌鸡汤,但观察了李江炀一会儿,决定还是说点好听的话。李江炀拿他当兄弟,赤胆忠心,其实他对李江炀也是以自己人来看待。“核心技术是屿为的立身之本,无论什么时候都应当被摆在最重要的位置。负责研发的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是屿为的基石。”李江炀脑子空了一下,背好的草稿一下子全忘了。他们一起打拼这么多年,荆寒屿不损他简直不是荆寒屿,现在是在夸他吗?“不要再说研发什么时候都可以做这种话,你知道我拿什么去和尚讯对抗吗,让合作方选择我们,让索尚不得不重视我?”荆寒屿认真道:“靠你交到我手上的研发成果。”李江炀张了张嘴,“寒屿……”荆寒屿在他肩上拍了下,“把你的注意力放在实验室,如果我需要你的成果,而你拿不出来,我和屿为才会在外面抬不起头。”李江炀被说得心潮翻涌,当即保证:“你放心,我就是死在机房,也不会让屿为被人瞧不起!”荆寒屿把人安抚到位了,打算再处理点事就回家。结果李江炀热血上头,提出晚上找个地方喝一杯。他们挺久没喝过了,李江炀觉得今天气氛特别好,就该为了友情,为了屿为,喝它个不眠不休!但荆寒屿十分不给面子地拒绝了。李江炀追着问:“为什么啊?你有事?”荆寒屿说:“嗯,有事。”“什么事比和兄弟增进感情重要?”“做蛋糕。”李江炀:“???”姓荆的一定是在撒谎!然而荆寒屿并没有撒谎,今晚难得没有应酬,他的确是回家做蛋糕。买来的全套设备已经安装好了,教程也已经下载在电脑里。但是他抽空做了几次,看起来很容易做的蛋糕却没有一次做成功,倒是原材料浪费了一堆。雁椿每次都在一旁看热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他做得糟糕,但只要没有烤糊,雁椿还是很乐意品尝。不过他不让雁椿吃。他给雁椿的,一定得是最好的。雁椿不介意好坏,见啥吃啥的德行反倒令他不高兴。他宁可雁椿娇气一点,抱怨难吃,跟他撒娇。雁椿还没回来,他已经再次失败,看了眼时间,他将残次品扔掉,决定再来一次。这阵子两人各忙各的,雁椿重启十年前的案子,受到客观条件限制,进展很难快起来,只能不断尝试新的方向,桐梯镇都去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