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哪怕偶尔,请你想起,想起我。想起这可悲的生命,想起他绝望地爱着你、伤害过你,又得到了你的怜悯,想起他来过。魅影轻轻放开了手。☆、完scene5我站在你面前,以音符与你相连,你充盈我的内心,而我也早已进入你的灵魂,是的,如何解释我们之间?正如一支古老的歌谣,天使称其为恩典,魔鬼称其为劫数。而你所求者,无人能予你如我!人人追求美好,却都不敢抬头看我。相思我,直视我,随我最后一舞!此爱永恒,是的,你属于我![一]当波斯人悄悄吩咐仆人从后门偷出报警时,他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达洛加,我就要死了。”门口的不速之客道。这个曾与他有过短暂友谊的天才、害得他背井离乡的怪物在黎明的黑暗中敲响他的房门,虚弱不堪。“你来做什么!”波斯人戒备地守在门前。然而令他如临大敌的魅影只是站不住般用手撑着门框,低头喘息着,轻轻吐出一个名字。“格洛里亚娜……”“拉莫尔小姐!”波斯人立刻警觉起来,“你把她怎么了?我警告你,不要再想害人!我已经把你的事告诉给了夏尼伯爵,他与巴黎警局已有合作,你要是再杀人,你逃不掉!”“噢,达洛加,”剧院魅影苦笑着摇摇头,突然才想起了般微弱地嗤笑一声:“你说的那个夏尼?他正在我的地狱里做客呢!”“什么?刽子手!你把伯爵和拉莫尔小姐怎么样了!”魅影却对这厉声质问充耳不闻,他沉默地往里走。他身上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场”,比山还重,比乌云还悲伤。使得波斯人不由自主得给他让开了门。魅影踉跄两步,倒进门边的躺椅里。“我是来告别的……”他气息不匀的说:“我就要死了,我的生命走到……头了。”然而焦急的波斯人没有兴趣听这个作恶多端的幽灵的话,他还记得这个人曾怎样巧言令色愚弄宫廷的。他从身后拿出早有准备的枪,对准魅影:“我只要你告诉我,他们还活着吗!”椅上瘫坐的人面对指着自己的枪口仍不为所动,他是真的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当然……格洛莉……当然还活着!谁要是动她一根汗毛,谁就该死!”魅影发着狠握起拳头,接着,又浑身颤抖,痛哭起来。“她吻了我!你敢信吗?我这样一个人!”他仰起头看着波斯人,泣不成声。“她吻了我!就在这里——”他脱下面具,指了指眼皮的地方。像是要波斯人来看,又马上把脸避开了过去。本不成形的脸皱成一团。任谁都能看出,他不是在说谎,也不是在进行他毫无同情心的“恶作剧”,他痛苦得就要窒息了。“她给了我……一扇窗,一扇……能看见世界上所有的奇迹的窗!”“她吻了我,在音乐停止的时候,吻了我……她吻了我这个人!”“我跪在地上,天知道!我要将她的脚趾吻遍!”他猛地坐起来,向虚空伸出了手。“她牵起我,拥抱了我!原来拥抱是这么温暖!我哭了,我看到……她的眼睛里也有晶莹的光,那是她为我流的泪,为我……啊,我爱她!格洛里亚娜,我爱她呀!我愿意永生永世在地狱的烈火里打滚,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那么一瞬……”痛哭的人双手按住胸口,连椅子都坐不住,倒在地上。虚弱地请求波斯人不要看他,不要看他因痛苦而扭曲的可怕的脸。再如何无动于衷的心,都无法不为这样的悲伤动容。波斯人也不忍再看他,长叹一声,收起枪别过头去:“那他们,还活着?”“不用如此担心,”魅影平复了一下情绪,“菲利普夏尼倒是想从剧院把我找出来,可他连入口的影子都没能找到。”他对此的确十分自信。“除了你和格洛莉曾闯入的镜门,其余能从别的入口进入的,都是我故意放进去的。他们既然好奇,我就让他们‘好奇个够’!”波斯人暗叫不好,伯爵根本不曾意识到魅影的可怕!他没想到这个一直生活得一帆风顺的贵族竟会不听他的劝告。“那伯爵——”“放心,”魅影却道:“我把他抓起来不过是想用他做人质。看在格洛莉的面子上,我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他在将人抓住的那一刻没有赶尽杀绝,也许是害怕格洛里亚娜会与他真的彻底决裂。不过,“不过现在,我会将他放了。”魅影看着这个正直的东方人,道:“这下,你放心了吧。”他将面具重新戴上,费力地爬回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