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我爱你。”席初眼中的温柔浓烈得化不开,似有千层涟漪激荡。他伸出手,蒙住韩月歌的双眼,声音喑哑生涩:“歌儿,我还想再听一遍。”韩月歌眨着眼睛,实在不懂他为何要捂住她的眼睛。她的睫毛如同小刷子,上下刷着他的掌心,一阵阵酥痒的触感,痒进了他的心底。“我爱你,殿下。”韩月歌说。席初弯起唇角,笑了起来,满目的欢喜深处,却夹杂着一丝不可察觉的苦涩。她说,她爱他。他便信了。他蒙上她的双眼,假装看不见她眼底的无情。这样,他就只能听到那三个字。“好歌儿,我也爱你。”席初松开手,低下头,奖励似的在她的眉心印下一个轻轻的吻。吻完她的额头,他在韩月歌身侧躺下,拥她入怀,拽起薄被,将二人盖住。韩月歌略抬了下眸子:“席初?”“睡吧,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做。”韩月歌“唔”了一声。殿内很暖和,席初的怀抱也很暖和,她这样抱着他,心里无来由很有安全感,神志便模糊了些。但韩月歌是不敢真正睡下的。她望着席初,待席初闭上双眼,陷入沉睡时,偷偷自被子里伸出手臂,用手指勾到了储物袋。她的储物袋。她刚才吃饭时就发现了她的储物袋,她一度以为自己的储物袋丢在了碎骨渊,约莫是席初把它捡回来的。她悄悄掐了个诀,打开储物袋,神识探进去。储物袋里的东西一件没少。她翻到一只小瓶子,里面盛着“醉仙露”,是上次剩下的,她没丢,用小瓷瓶装了。韩月歌拿出醉仙露,取出一滴,悬于席初的面上,动了动手指,用法术控制着那一滴醉仙露,悄悄滴在席初的唇瓣上。醉仙露滑进席初的口中,消失在他的唇齿间。她故技重施,又滴了好几滴,轻声唤道:“殿下。”殿内静悄悄的,连她的呼吸声都能听见。席初双目阖起,安静地睡在她身侧,没有反应。韩月歌松了口气,拿开他搭在她腰侧的手,从被窝里起身,套上鞋袜,往殿外走去。她气喘吁吁地回到玄冰洞,掀开帘子,走到床榻前趴下,想将她藏起的那具身体偷出来,毁尸灭迹。然而却摸了个空。她难以置信的垂下脑袋,往黑黝黝的床榻下方望去,那里空荡荡的,别说她的身体,连根老鼠毛都没有。“我身体呢?”韩月歌惊了。她甚至怀疑是自己记错了,不信邪地将玄冰洞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失踪的那具身体。她捂着心口,大口喘着气,眼睛瞪得圆圆的。席初一直守在她身边,究竟是谁偷走了她的身体?韩月歌不能在此久待,只好回了销魂殿。席初已经走了,她问虞九娘席初什么时候走的?虞九娘道:“刚走的,殿下醒来没见着月姬您,就先走了。”韩月歌用指尖探着床榻,被子里果然还是温的。虞九娘是席初的人,她在床畔坐下,解释了一句:“我刚出去看雪了。”虞九娘道:“奴去寻殿下。”“不必,他有事就让他去忙吧。”韩月歌郁闷地在床上躺下,她至今想不通,她的身体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呢!席初踏着雪,步上台阶,入了重华殿。青玉和白霜在殿内等他。“殿下。”二人齐声道。“查出了什么?”席初问。“很奇怪,真的很奇怪。”青玉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何处奇怪?”“月姬这次回来,剜走了自己的心。”席初在桌前坐下,拿起笔的手顿了一顿:“她剜走自己的心做什么?”“这才是奇怪之处,恕属下愚钝,猜不透月姬的目的。”青玉愁眉苦脸。白霜道:“那颗心应是对她很重要。”席初沉吟:“此事我已知晓,将那具身体烧了,不许叫月姬察觉。”青玉与白霜应了一声。席初望着殿外的雪色,突然道:“沧溟山过几日又要下雪了。”青玉瞬间领会席初的意思,不失时机地说道:“老是下雪,冷冰冰的,看来看去都是一片白,不如殿下将先前未办完的那场婚礼再办一遍,也好给云上天宫添上几分喜庆的颜色。”云上天宫要办喜事,新娘是韩月歌,韩月歌大概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得知自己又要嫁一遍席初,韩月歌趴在梳妆镜前,长吁短叹。小艾问:“月姬仰慕殿下,如今得偿所愿,为何看起来闷闷不乐?”要办喜事的消息,先是瞒着韩月歌的,这是太子殿下吩咐的,青玉对小艾说,殿下是打算给月姬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