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特意把李禅秀和裴椹调来,思念是真,磨砺也是真。要让这两小子真正成长成“鬼魂裴椹”说的将军,就得让他们到战场去磨砺。
李禅秀和裴椹自是不知李玹的苦心,到了雍州,又在军中一番摸爬滚打,日渐成长之际,也认识一些新朋友,譬如永丰镇一个姓陈的将军,还有一个叫张虎的人,还有张虎那个被孙神医缝了肠子救回来的弟弟张河,以及陈青、二子等。
这一年的深冬,薄轩在边塞遇到一个心仪女子,已经二十一、等过了年就二十二的他,终于打算定下来,要娶那名女子。
事实上,早在薄轩刚十六岁时,荆州的薄胤就想给他娶荆州当地世家大族的女子。
但薄轩的舅舅已经投靠朝廷,薄轩长大后,也明白朝廷和荆州的局势,自然不能答应,于是便装风流浪荡。
如此一来,亲事是没成,可他浪荡的名声也传出去了,加上他家里的情况,在洛阳,没几个好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好在他也不在意,就这么拖着,一直到二十一岁,终于遇上喜欢的人。
正好薄轩的舅舅此次也随李玹到西北,因战事不知哪一年能结束,可婚事不能一直拖,于是由李玹和薄轩的舅舅做主,两人就在雍州成婚,等战事结束,回洛阳再补办一场婚礼。
边塞条件艰苦,婚事也办得简单,但薄轩是伴读团的人,李禅秀和裴椹都帮了忙,搞得很是热闹。
夜晚,众人围着篝火喝酒吃肉,笑着说要闹洞房。
裴椹也坐在篝火旁,目光却落在身旁的李禅秀身上。
火光映红身旁人秀丽的面容,许是喝了酒,有些微醺的缘故,李禅秀清丽的眼中跳动着火光,浅浅含笑,又像醉了迷茫。
裴椹不知不觉,竟看了许久。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时此刻,此时此地,他也应该有一场同样的婚礼,和身旁的……
“咚!”
李禅秀忽然倒在他肩上,眼睛依旧清亮,却带着明显醉意,含笑问:“裴椹,薄轩都成亲了,你、你怎么一直没成亲?”
裴椹一怔,是啊,他比薄轩还大两岁,早到了该成亲的年龄,为何也迟迟没成亲?
早年是不想,而现在是……
他目光看向李禅秀,漆黑的眼瞳不知何时变得幽深。
李禅秀没等到他回答,就倒在他肩上睡着了。
夜晚天寒,裴椹叹一声气,扶起他回营,洞房自然也是不闹了。
回到军帐,刚把人放在床上,李禅秀忽然又睁开眼,拉住正要起身离开的裴椹。
他眼睛清亮,也不知是真醉还是没醉,声音含糊说:“你还没回答我。”
回答什么?为何没成亲吗?
裴椹被拉回来,伏在他上方,手臂撑着床,低头望着他秀丽眉眼,心跳莫名加快。
许是旁边晃动的烛火太过昏黄暧昧,许是外面的喧嚣热闹令人恍惚,又或者刚才喝了酒,使人迷醉。
鬼使神差地,裴椹低下头,微凉的唇印上身下人的浅淡唇瓣。李禅秀怔然,不知是不是醉意使大脑停滞,他一时竟忘了反应。
酒香在唇齿间弥散,甘冽,柔软,又令人迷醉。
终于从沉迷中回神时,李禅秀恍惚,耳边心跳如擂鼓。
他慌忙闭上眼睛,声音呢喃:“我一定是喝醉了。”
裴椹撑着床,低头看他,心跳也一下快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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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没拒绝,殿下竟然没拒绝他,好像也没厌恶。
原本借着酒意才敢做出的大胆举动,在心跳剧烈,紧张、害怕之后,渐渐又升起一股不敢相信的隐秘狂喜。
第二天,李禅秀宿醉醒来,想起昨夜那尴尬一吻,只觉头疼。
果然不能喝醉,他竟然和裴椹亲上了,他们可是好兄弟啊!
他原本想,裴椹肯定也觉得尴尬。自己不提,裴椹也不提,最近保持一下距离,互相尴尬两天,事情也许就过去了。
可没想到,经过这件事,裴椹平日对他的举止反而……更亲昵。
虽然以前两人也会勾肩搭背,搏斗时摔成一团,可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天之后,裴椹这样的举动好像明显变多了。尤其搏斗时,总感觉腰经常被环住。
更糟糕的是,他感觉自己也很不对劲。自那个吻后,每次再被裴椹环住肩,他就下意识微僵,心中一阵不自然。搏斗训练时,裴椹的手臂每次横在他腰间,更是僵得心跳都在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