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岸拉着姒荼的手往回走,平日里活泼爱笑的教主大人如今肉眼可见的蔫了下来,被人乖乖拉着手,说往哪走就往哪走,听话得不得了,却让人瞧着就心疼。
楼岸牵着他走了一段路,又忽地停下了。
他偏头看了眼姒荼垂着睫毛的侧颜,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弯下身子,抄起这人的膝弯,干脆利落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姒荼被惊了惊,下意识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鼻尖传来了一阵清爽凛冽的香气,他将头默默靠在了楼岸的肩上,小声道:“你放我下来吧,这样被人看见了不成体统。”
话虽如此,他环着楼岸的手却没松一分,全然是一副信赖的模样。
楼岸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柔声道:“教主大人英明神武,做什么都是对的,不会不成体统。”
“谁敢说你半句,我替你杀了他。”
他的语调很轻,杀意却十分明显。
这已经是克制后的结果了,他有多心疼姒荼,就有多想杀人。
姒荼没答话,只继续安安静静地靠着他,半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楼岸也没再开口,抱着人运起轻功飞速超前掠去
千秋岁。
姒荼被轻柔地放在了榻上,楼岸替他整理好被褥,却一时有些拿不准该不该留下。
信仰崩塌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它的出现,往往还伴随着一系列的问题。过往种种努力,在这一刻都会变得像个笑话,你所认为纯洁无暇的初心和情怀,早就不复存在。高楼颠覆,尘土漫天,所有一切都在瞬间灰飞烟灭,被就地掩埋。
那无人知晓的感怀与歉疚,被人唾弃不顾的真心与热忱,均土崩瓦解。
楼岸很明白这种滋味,所以他尊重姒荼的一切意愿,静思也好,闭关也好,他愿意相信,永远乐观肆意的教主大人能自己走出来。
柳北如算什么东西,他的太阳永不落幕。
楼岸摸了摸姒荼的发顶,转身往外走,准备留给姒荼自己思考的空间,自己独处的时间,总能慢慢想明白很多事情。
步子刚迈开,他的手腕却突然被人拉住了。
姒荼仰头看着他,眼神里竟然隐隐带着些委屈:
“你不陪陪我吗?”
他顿了顿,像是有些懊恼,但还是小声补充:“我现在脑子好乱,心情也很不好,总之不太对劲,很不对劲。”
“楼小岸,你抱抱我吧。”好不好。
楼岸没等他说完就弯腰抱住了他,将他整个人都圈在自己怀中,用最密不透风的一种拥抱姿势,安稳有力地回应了姒荼的期待。
他将头埋在他的颈边,眼睫轻颤,叹道:“茶茶,我好高兴,你愿意需要我。”
窗外的云层渐渐散开,金芒重新笼罩大地,日光射入屋内,将他们的剪影映照在了墙上,是如此的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