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她的人仿佛对她的眼泪视而不见,迟晚很快察觉出了不对,但是梦境总是不讲道理的,一转眼,刚才还抱着她的人就不见了。
然后不知怎麽就到了训练馆,她不再是小孩子的视角,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握着球拍弯腰捡球,有人跑过来对她说:“迟晚,你爸来了。”
我爸……迟晚喃喃着,扔下球拍就往训练馆外跑。
“爸!爸!!”
她来了训练馆外,却看到那个人转过身走了,背影越来越远。迟晚追着他跑,但怎麽也追不上,眼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她带着哭腔叫他,那个人终于停下了步伐。
爸爸转过身看她,迟晚强忍着眼泪,想要说点什麽,张了张口,半晌才说:“爸,你怎麽不等我?”
男人笑了一下,温和地解释道:“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爸,你怎麽那麽久没来看我,你都不想我的吗?”
天忽然黑了下来,迟晚上前一步去拉他,想带他进去,别在外面站着,可是她莫名动不了,只能眼巴巴看着他。
“晚……”爸妈没给她起小名,平时不是叫宝贝就是只叫这一个字,格外的亲昵。
他看着迟晚,目光温柔:“你怨爸爸吗?”
迟晚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那麽难过,难过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哭,哭到心髒都发疼。
“不,我从来……从来没有怨过你。”
起风了,面前的人消失了,只剩下泪流满面的迟晚。
她是从梦里哭醒的。
梦醒之后,还是白天。她被人拥在怀里,泪眼朦胧中,有人轻抚着她的脸,吻去她的眼泪。
目光交错中,眼泪更加汹涌了。
“我梦见爸爸了。”她蹭了蹭他干燥温暖的掌心,哑着声音说:“这麽多年了,我第一次梦见他。”
这是她渴望多年的一场梦。
隐藏已久的心事豁然打开一个缺口,原以为永远不会说出口的话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産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倾诉欲。
迟晚哭够了之后,仰头对他说:“你给我泡杯茶吧,我想喝茶了。”
洛宁没有多问,为她擦干眼泪,起身去泡茶。
迟晚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成功把早饭睡成了过时的午饭。面条早就坨成了一团,不能再吃了,洛宁看冰箱里还有一些水果,他怕迟晚饿久了会低血糖,先洗了一些草莓和樱桃应应急。
迟晚家没人喜欢喝茶,只有白晓买来的一些枸杞茶,洛宁加了点杭白菊放进去,倒了两杯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