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头祭奠自己死去的孩子,裴悯随手提起头上的玉冠,冷眼望着鱼涌而入的侍卫们。“太傅杀了二殿下!”侍卫们惊恐的看着裴悯,一时间全都懵了。裴悯将那颗蠢钝的头丢到头领脚边,那头领居然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我想你们要换称呼了,我是靖王爷之子。”裴悯本不想暴露身份,于他而言大颂皇室的身份更像是一种侮辱。可如今为了提高威望,实在是不得而为。“你们应当都听说过靖王爷。”他走到首领面前,可他往前走一步,那群侍卫就往后退一步。他们十分警惕,甚至于有些惧怕裴悯如今散发出的阴鸷气场。“作为大颂的臣,天子近臣。你们每月俸禄不过二两,甚至比不上这位二殿下的一顿饭。”裴悯勾唇笑道,看向首领。“你当真要为了一个不体恤臣民,愚笨多怒的主子杀了靖王爷的儿子吗?”靖王爷三个字对于大颂的老人们来说无异于神明。这位首领也是见过靖王爷的,他摇头,“你如何证明自己是靖王爷的儿子。”“你见过我的父亲?”裴悯轻笑,低声问。“自然。”“那你大可绑了我,我带你去见。见完之后,任凭你处置。”裴悯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对首领笑道,首领犹豫。“别听他的,他杀了二殿下就是想造反。应该即可绞杀才对!”后面的副将却发出反对的声音,裴悯转眸看向他。“轮不到你说话。”神色淡漠,不管是长相还是气度,都不像。首领握拳,却还是点了点头。现如今二皇子已经死了,如果没有合适继任者,那大颂怕是彻底乱了。他还算是个忠臣,自然不愿意看见国将不国民不聊生。“我跟你去看。”“好。”裴悯将剑递给首领,“这个是夫人的宝贝,还请将军好生呵护,别弄坏了。”主动卸剑,瞧着倒是多了几分可信度。首领没有将他绑起来,只是命人将他看着。一行人急匆匆复又走出裴府,往相国寺去了。曲檀本来正在同靖王爷下棋,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一时有些紧张。“王爷,该不会有人打上来了吧?”靖王爷笑眯眯的摇头,“不会,山下有我夫人的手下。”他捻须,话音未落便听到外头传来喊声。“父亲,我带人来看您。”“原来是裴悯啊,快快开门。”曲檀笑了起来,连忙站起身走到房门口。然而没有在打开门的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怎么了?”靖王爷回过头,下一刻也沉下了脸。他曾经同裴悯有过约定,不管裴悯如何争皇位,他都不会出面帮忙。可是如今裴悯居然带上了禁军首领,他一时心中不快。“父亲。”裴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然形势所迫他没有法子。“这位是禁卫军首领魏珠。”魏珠是认识靖王爷的,靖王爷对他也有些印象。“靖王爷,当真是您。”魏珠一脸感动的望着靖王爷,朗声喊道。“老衲已经是出家之人,不知道谁是靖王爷,这位施主看错了吧。”裴悯无奈一笑,转眸看向魏珠。“老头子素来如此的。”“靖王爷为何要出家,大颂子民都很想你啊。”魏珠一把跪倒在地,可见当初靖王爷名声之盛。即使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追逐的信徒却还是这般诚恳。“你!”靖王爷气的甩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一早便立过誓言此生再不入红尘,尤其是官场。”“送客!”他虽然脾气好,可是个极有底线的。没等魏珠继续说话,门就已经重重关上。曲檀为难的笑了笑,“曲大人原来也在此处,难怪这些日子没瞧见您。”“是啊,同靖王爷不对不对,同高僧说说话。”曲檀笑吟吟的说道,随即看向裴悯。看着裴悯身上的伤,曲檀一时颇为心疼的走上前。“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二皇子袭击裴府,然后我把他杀了。”裴悯风轻云淡,说出来的却令人咋舌。“你……你把二皇子给杀了。”“嗯。”曲月瑶怀孕之事曲檀并不知情,故而裴悯不打算说。老人家大概也听不得这些话。“那你是怎么回事。”“他杀了二皇子,我们做禁军的总不能坐视不管……”魏珠觉得此事的确是有些滑稽了,适才还倒戈相向,如今见到了靖王爷,确认了裴悯的身份。他们这些禁卫军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