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回老家了,他老家在哪儿?”严衍问。调酒师想了想:“安岳,离宁北也不远吧,挺穷的那地方。”“谢谢。”严衍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退回来,将小费放上吧台。调酒师冲他抛了个飞吻,严衍浑身鸡皮胳膊,出了门就给张科打电话:“科子。”张科在看番,正激动呢严衍电话就来了,他抓起手机:“老大,你这个点儿给我打电话容易不举你知道吗?”“不扯皮,你帮我查个人。”张科认命地爬起来,趴到笔电前:“好,你说。”“邓胜,胜利的胜。”“邓胜?”张科砸吧嘴琢磨:“有点耳熟。”“嗯?”张科坐起身:“我想起来了!”“什么?”“邓筠啊,邓筠他弟,邓胜!毒杀案前一天他就离开宁北回了安岳老家。”张科说:“我们还打算通知他弟呢,结果邓胜自己打电话过来,问他姐是不是出了啥事。”“这两人,亲兄妹?”“不是。”张科盘腿坐床上:“准确来说,没什么关系,按邓胜自己的说法,两人打小一孤儿院长大,关系亲厚,跟姐弟一样。”“对,就是咱们郑哥长大那孤儿院嘛。邓筠和邓胜后来分别被人收养,这么多年也没断过联系。”“但由于邓胜和本案没什么关系,所以警方通知他邓筠遇害后,也没再多透漏啥。”张科追问:“咋地,你怎么查到他身上了?”“有问题。”严衍语速很快:“邓胜忽悠秦子明网贷,和秦子明是同性情人关系。”“等会儿!”张科蒙圈了:“秦子明?那不是第一起纵火案凶手吗?!”“对。我要去一趟安岳,你找找邓胜住址。”“好,我明天到办公室,跟人口数据核对下。”“谢了科子。”“客气。”张科说:“你要是把颜老板找回来了,请兄弟们吃饭啊。”严衍笑:“好嘞。”他挂断电话,下楼开车,动身前往安岳。早一点将事情解决,早一点接颜溯回来。严衍打开手机,盯着屏保那张栀子花照,半晌,笑的很不是滋味,低低骂了声:“小王八蛋。”然后系安全带倒车出库。安岳在宁北西边。严衍一路风驰电掣,口渴了也没顾上喝口水,不到两个小时便抵达安岳。彼时已经次日凌晨一点。这个点,没有张科给的住址信息,严衍大海里劳针,也找不着邓胜人,他一头热地冲过来,才发现自个儿现在就是只无头苍蝇。严衍开车在安岳城里胡乱转悠。安岳是片神奇地带,上有宁北下有南顺,都是相当富裕的城市,唯有安岳夹在中间,穷得叮当响,靠省政府接济度日。安岳人走的走散的散,能去宁北的都举家搬去了宁北。半夜,行人稀少。严衍干脆将车停靠在路边,放平座椅,躺下休息,刚闭眼睛就想起颜溯。他探长胳膊,摸出匣子里的手机,盯着屏幕发呆。上次两人在青阳村遇险,除了人活着回来,其他啥也没带上。上一部手机和他的大奔一起报废,幸好严衍将这张照片保存在云盘里。换手机后,从云盘下载照片,设成屏保。颜溯侧对着他,阳光很好,金灿灿的落在他身上。严衍眯着眼睛笑,就好像颜溯在对他笑一样。他扭头望向窗外,月亮挂在黝黑天幕上,又大又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严衍吧唧亲了口手机屏幕,侧蜷身体,闭目休憩。第二天大清早,张科定位了邓胜手机号,告诉严衍地址:“永安街128号,好像是机关小区。”“收到。”严衍循着永安街找到了128号。确实是机关小区,旁边区司法局,楼房不高,六层,左右两栋,有防盗门,按门铃那种。门卫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大爷,严衍将邓胜照片递给他,问他认不认识照片里的人。大爷虚着眼睛瞅了半天,又将老花镜戴上,最后摇头:“不、不认识,这个长这么好看,要是见过,我肯定有印象。”严衍收回照片,想了想,也是,这不改头换面的美颜照么,真人不定长啥样。老大爷说他没见过,也很正常。严衍换了问法,更直接地:“那请问,您认识邓胜吗?”大爷点头:“欸呀,邓胜嘛,认识,前两天刚从宁北回来。”“哦是这样的,我有事找他,请问下他住哪儿?”大爷狐疑:“你什么人啊?”“他姐姐邓筠的朋友,邓筠出了点事,所以我来找他。”大爷没怀疑,点了点头:“邓筠那姑娘嘛,认识,以前也住院儿里。邓胜家里现在就他一人,他爹妈早没了…”大爷絮絮叨叨的还想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