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一定尽力。” “再有就是……瑶儿住在侯府。” “小姑子不仅是我的密友,对我和相公都是极好,顾妹夫繁忙,顾家如今迁出京城,小姑子是头一胎,她在娘家大家都能放心些。” 尹嘉颖忙道:“别说小姑子只在娘家待产,就是住上一辈子,儿媳也不会嫌弃小姑子。儿媳一直帮着婆婆打理庶务,小姑子没少指点儿媳经营之道,同小姑子合伙做得买卖收获颇丰,若没有她,侯府的进项会少三成。儿媳很感激她,同她也是亲厚的。” “让您知道,小姑子每月都会给公中银子,顾妹夫有好东西也多是送到府上,吃食,摆设,珍玩……不是儿媳说,顾妹夫送来的东西,便是名门也不常见,多是贡品。宫里也时常有赏赐,算起来,反倒是侯府占了小姑子的便宜。” 王译信私底下也有几门赚钱的生意,不过这些生意大多没有交给儿媳,他也需要私房钱和应酬的银子。 他知道王芷瑶是个有分寸的,从不让家里为难,但是他没想到瑶儿和阿泽不仅往娘家送东西,还送银子,这让王译信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蒋氏他们不在京城时,侯府的事情王译信都交给瑶儿处理,吃用摆设,他不甚在意,现在回想起来,有些珍禽,果子不是寻常贵胄人家能吃得上的。 当然,王译信也得了乾元帝的赏赐,可比起阿泽和燕国夫人,他在乾元帝面前弱了不止半头。 “家里和睦,淳哥在外也放心。”王译信颔首赞许道:“儿媳能这么想,我很是欣慰。一家人也不必说谁占了谁便宜,分得太清楚,一来辜负瑶儿的好意,二来彼此也生分了。” “今儿不是您提起,儿媳这话断然不会同小姑子说。” 尹氏低声道:“钱财等物不过是俗物,小姑子和顾妹夫对我和相公的帮助,儿媳铭感五内。相公忠厚善良,又有几分固执,他是好人,但是好人容易被人欺负,没有顾妹夫,相公也走不到今日,还请公公放心,我对他们只有感激,即便顾妹夫语气重了点,也是为了相公好,儿媳看经过昨儿,相公已经想开了不少,也变得稳重成熟了。” 王译信长出一口气,“不愧是尹兄教养出来的好女儿,淳哥儿能娶到你,是我们王家的福气。” “能嫁入侯府,才是我的福气呢。” 尹家的姐妹中,就属尹嘉颖过得最好,王端淳不管科举会试如何,世袭侯爵是跑不掉的。 王芷瑶和顾天泽极为关照王端淳,有他们护着,王端淳再憨厚都能混出个人样来。王芷瑶从不给尹嘉颖添乱,也不会摆在谱在娘家耍横,对她始终是恭敬着,尹嘉颖怎么会不喜欢她? 蒋氏纵有千般糊涂,也不曾张罗着给儿子纳妾,她对尹嘉颖的确是掏心掏肺的好,至于王四爷……尹嘉颖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多,王四爷从没教训过她,对儿媳妇是疏远的,今日不是逼不得已,王四爷绝不会单独同尹嘉颖说这些话。 嫁入王家,尹嘉颖真心感到荣幸,不仅小师哥对她好,王家上下也是和睦的。 王译信让身边的随侍把礼盒等物交给尹嘉颖,叮嘱道:“多注意淳哥儿,他心太善,我怕他钻了牛角尖。没有人可以一夕之间不做错事,重要得是懂得反思,懂得自省。” “儿媳明白。” 尹嘉颖捧着礼盒退出书房,回屋子一看,除了药材,燕窝外,再有就是两张地契,几处店铺,上面写得是王端淳的名字,王译信还是担心他们夫妻抱怨父亲偏心女儿,提前给了他们私产,这些田产不会记录在公中。 “小师妹看什么呢?” “公公给的东西。” 尹嘉颖一样样摆给王端淳看,“小师哥会抱怨他偏心吗?” “若我是父亲,也会更疼小妹。”王端淳眼圈微红,“我比小妹差得远了,直到现在还不让父亲省心,差一点害人害己。小师妹……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入仕?” “公公方才还说人不能不犯错呢。”尹氏坐在床边摸了摸丈夫的额头,低声道:“师兄只是心软而已,往后经历多了,旁人也就再无法算计你,其实朝廷上虽是凶险,但处处小心,多想想至亲的人,哪有闯不过去的呢。我没指望师兄位极人臣,科举后,我陪师兄外放,远离中枢,想来麻烦会少些。师兄的志向在学术上,勉强让你同朝臣玩心眼,苦了你,我也不开心。” “小师妹!” 王端淳很是感动,握紧她的手,“只是外面艰苦,你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