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蝉,皇上册幼子为太子,为阿泽着想也是原因之一。陛下连后事都为阿泽考虑到了,你说陛下会轻易动摇对阿泽的信任么?”王译信低声道:“册太子其中的内情,亲家也清楚。” “四爷,我是……” 王译信手指堵住蒋氏的嘴唇,“你同儿媳情同母女,我怎会怪你?咱们身边缺不得儿媳孝顺。” “来人,去看看少奶奶在何处?” 王译信吩咐外面的随从,不大一会,随从站在门口回话,“回侯爷,少奶奶在小姐屋里。” 蒋氏忙道:“她没去看淳哥儿?” “你去给小姐传话,今儿晚膳让她们自用。” “是。” 随从退了出去。 王译信握住蒋氏的手,低声道:“儿媳从不曾把瑶儿当作外人,她比任何都清楚,阿泽无论做什么都是为淳哥儿着想,淳哥儿比以前有进步,可他始终还不足以在朝廷上站稳脚跟,他若是寒门举子,还要好些,在翰林院积累几年,总能摸清官场的路数。亲家是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官位耀眼,朝廷上大员谁不想做辅宰?淳哥儿此时入朝为官,不会有人给他学习适应的机会。若他立不住,会牵连到亲家。” 蒋氏羞愧的解释:“我没怪过女婿。” “阿泽是因瑶儿才费这份心,亲家和我最近忙得脚打后脑勺,阿泽何尝不是?宁远铁骑远比想象的难以整合,宁远侯对宁远铁骑的影响太深了。” 王译信多了几分担忧,“整军的事儿,我帮不上阿泽,唯一能做得就是照顾好瑶儿,别让阿泽再为旁事分心。陛下……若看到阿泽消瘦,指不定怎么心疼。” 乾元帝会更加看宁远侯不顺眼。 王译信有时怀疑阿泽是不是在用苦肉计……他隐隐感激顾天泽,没让他再面对王端瀚……有个能干的女婿,他有资本装糊涂,自嘲的说道:“我同夫人是一样的人。” 善后 王译信安抚蒋氏并陪她用晚膳,见蒋氏一脸的幸福,他并不觉得辛苦,对妻子越发的体贴。 蒋氏惦记在书房的王端淳,命仆从给他送去了装着饭菜的食盒。她本想亲自去一趟,可又舍不得把王译信撇下,左右为难之时,王译信劝她,“淳哥儿都是有儿子的人了,他会想明白的。” 蒋氏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便安心陪伴王译信处理带回来的政务,时不时的督促王译信别累坏了身体,要多休息。 一夜无话,因乾元帝还在同朝臣闹别扭,大朝自然不用上了。 王译信特意让人去衙门里告假,随后他先去了外书房,王端淳已回到自己房中,凌乱的书房也都收拾干净了。 “你去把少奶奶请到书房来。” “是,侯爷。” 王译信把书房的窗户全部推开,端坐在书桌后,随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卷翻看着。 尹氏听说公公召见,吃惊不小,她嫁进来后就没单独见过公公王四爷。 王端淳一夜没睡,在书房反省了大半夜,此时用过早膳后,正在床榻上歇息。 她不是不心疼王端淳,然她更清楚顾三少是好心,父亲尹薄意虽是疼她,外祖父和母亲也向着她,帮扶她的丈夫王端淳,然而尹家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家族的资源人脉不可能完全倾向王端淳,尹嘉颖的兄长才是尹薄意最关心的人。 进了书房门,尹氏见隔着门和书桌的帘栊垂放下来,隐隐绰绰的看清楚书桌后有人伏案读书,“见过公公。” “儿媳起身。” 王译信斟酌了一会,开口道:“今日叫你,不为别得事儿,昨日淳哥儿得了教训,我担心他想不通,还望儿媳多照看他一些。” “是。”尹嘉颖站在帘栊之后,毕恭毕敬的应道。 “有些话本该是夫人同你说,儿媳也晓得夫人是将门虎女,说话行事更为直接。”王译信手指微微屈起,帮蒋氏寻找了一个妥当的借口,“西宁公子嗣孙儿不少,唯独疼爱夫人,国公府后宅简单,兄弟齐心,没乱七八糟的糟心事,你婆婆她……并不擅长处理太复杂的家务。” 尹氏低头听着,心底对婆婆蒋氏多了几分羡慕,以前王四爷是不讲究,不过迷途知返后,王四爷就没再让蒋氏受过委屈,事事都想到前头,王四爷相貌俊美无匹,才华横溢,在朝廷上一言九鼎,为乾元帝重臣,回府后还能吟诗作画,极有情调,蒋氏后半辈子有王四爷也是有福气的。 王译信顿了顿,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府上的事就拜托儿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