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才缓缓说:“你,发现我哭了啊”
“嗯。”沈瑜川停顿片刻,侧眸时仿佛想要透过黑暗看到些什麽,“你的演技,或许没有想象中的好。”
闻念垂头,不知道在想什麽。
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其实你不必用这样的方式安慰我。”
“不要有压力。”沈瑜川说,“我只是怕一会听见哭声。”
“怎麽,嫌我的哭声烦?”
沈瑜川故意笑了句:“嗯,头疼。”
闻念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
“行,沈瑜川,今天我不把你一挖到底,我不姓闻。”
一挖到底这话当然也是在开玩笑。
整场对话都是沈瑜川说什麽,闻念就听什麽。偶尔发问,也是十分简洁克制的“然后呢”“怎麽会这样”“为什麽”。
可随着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闻念的心情也越发沉重。
然而沈瑜川的语气却异常平静,从头到尾甚至都没有明显的波动。
只有在说到,“也是在那天我才发现,原来我是被抛弃的那个”时,话音有些许停顿。
停顿过后,也是笑了笑。
如同一切不过陈年往事,早已被遗忘在记忆的角落,蒙上厚厚灰尘,偶然被提起时,也只是拍了拍上面的灰,轻松自然地对她说——
看,这是我悲惨又荒诞的过去。
闻念的眼泪确实止住了,从这点来说沈瑜川做得很成功。
可她的心情却没有变好。
如果真的一切都过去,那个十一月二十号那天的寒冷冬夜,她为何又会看见他的狼狈失措?
“我能看看你都拍了什麽吗?”
闻念很好奇沈瑜川口中所说的“记录生活”。
如果是之前的她,肯定会惊讶于沈瑜川这种人竟然也会记录生活。
而现在,她只是单纯地想知道,世界在他眼中,究竟是什麽样。
时间长河
对沈瑜川来说,坦白童年伤疤并不容易。
但想到在黑暗中倾听的人是闻念,又好像没有什麽事是不能说的。
他已经做好了回答一切的準备,毕竟整个故事中引人探寻的地方数不胜数。
没想到她想知道的问题,竟然是他随口一提,用来缓解沉重氛围的“拍照习惯”。
就像他把自己剥干净,完整地捆绑在刑架上,坦然接受她会使用任何一件刑具折磨他。
她却慢慢走上来,动作轻缓地,为他披上了一件外衣。
她不妄图满足本能的窥探欲,她只想了解现在的自己。
沈瑜川把手机解锁,点开相册。
闻念凑近。
他的相册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