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殊不解其意,抬头看他。方牒只好道:“这字用得不好,冲犯了一个人的名讳。本来平常陛下不大计较这些,可今儿非要罚你……姑娘可有反省?”
他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有。好心提点:“姑娘只是一时不开窍,以后开窍了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都说我方牒看人下菜碟,对姑娘这样好,说明圣上心思还是在的。”
颐殊又低下了头,方牒索性点透:“陛下为你做了这么多,又是开先例放女子入学,又是硬扛朝臣反对,你是如何回报的呢?念这些冰冷冷的数字?”
人心是会寒的——他这句话翻来覆去地说。
突然有人来禀报消息。方牒得了话儿,疾步入亭走到皇帝身旁,隐隐约约几个字词飘进她的耳朵:“……诏书下了四五道,正加紧往玦城赶呢,今晚能到。”
谌晗走出苏葛亭,一众宫人跟在他身后。谢芷舒没了趣儿,也在宫女簇拥下抱着幼虎回宫。方牒手上抱一件裘领鹤氅过来,轻轻将氅衣披在她身上,“瞧,陛下心里还是有您的。”
“刚才方牒说的话,还望姑娘早日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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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隐还在摩挲她的手腕,像是诊脉。颐殊意识到这点,反过来压下他的手,“你还有多少张面具?”她问,“可使你在玦城自由活动的,钱公子那张能用吗?”
“没有了。”他若无其事地回答,“一张面具我都没有了。”
她捧起他的脸,“你全部给别人了?那张姓柳的呢?”
“也没有了。”
可有可无的模样。
她看了他一阵,撤开手,“在你身上体会不到半点替人担忧的乐趣。”
覃隐反倒笑出声,“你在担心我?你想担心我?”
“试过了,但想到你这个人,演都没办法演出来。”
“你演技这么好,怎会演不出来?”见她不搭理自己,余光又瞥见鹤氅,“冷吗?”
顺手取过裹住她的身子,衣物上染着谌晗独有的宫廷熏香。
他抱她起来,忽然道:“带你去个地方。”
颐殊懵懵懂懂,被他带着穿好衣服,下到密道。
原以为密道只连接他的府邸与元逸府,可走到中途才知还有岔路。
这条密道年份比新修的久远不止一个年头,墙体潮湿斑驳。
走出不多久,出现一条向上的石梯。
覃隐示意她往上,颐殊担心路面上有人,频频回头看他。
石板缓缓向侧边移动,她走上去,察觉此处空旷寂静,一个无人之地。
四周一片幽暗,庄重森然。穹顶高耸,映衬着天穹星斗,似是幽魂盘桓之所。梁木雕刻龙纹凤饰,但在灰尘积聚下稍显暗淡。正中一把古木龙椅,皇权的象征,无上且孤独。
正銮殿内部。
自谌熵失心疯于殿中病逝之后,这里便被设为禁地。寝宫陈设与太上皇驾崩时别无二致,一切维持原样。那幅美人图还在原来的位置,原封未动。
她骇然地看着整间宫殿,震惊之余,尤有恐惧。
覃隐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上,以使她安心。
“谌熵死了之后,我便时常会来坐坐。”
他走上正中的龙椅,抚摸扶手那端的龙首,又对她伸出手去,“来。”
她僵硬着双腿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及至他身旁,冷不防被他揽腰抱起。
覃隐抱着她坐在龙椅上,他的身后是美人像,身上是美人,身下是帝王宝座。
与这些相比,那不过是一件御赐裘衣。
他轻轻解开她的衣衫,指尖不断触碰到她的肌肤。
她搂着他的颈,不敢反对,不敢制止,不敢提出异议。
他扶着她的腰臀让她慢慢坐进他的分身,入到底,爽到喟叹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