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这个气呀,既然你们出试题之前父皇就有交待,怎么自己去时没和自己说起?他可是忘了,是他自己一进上书房,就说试题出得简单一点,才合乎圣人之意,所以五皇子与沈越觉得当今可能有新的想法,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二皇子有一点想的没错,他的这几个兄弟,真没一个好东西。当今已经不想看二皇子了,他对着沈越温和的笑:“那试题你有什么想法?”这么一天下来,沈越心里还能没有规划?不出考题也是想着往家里送个信儿。现在大知道皇子已经给黛玉送了信,他也就对着当今说出自己的打算:“若是圣心未变,那对捐官的考试,也是为国选才。不管那些人有什么一技之长,臣觉得都有可用之处。所以拟将术数、帐目、制造、画技、书法等做为出题重点,文才嘛,也可做一选项。”二皇子觉得自己又有了可以辩解的地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文才还该做为重点才对。术数等项,不过小道而。”当今摆了摆手,示意沈越自己给二皇子讲清楚,他实在不想和这个蠢儿子多废话。沈越也不藏掖:“二皇子,朝庭三年一次科举,文才之士不说一网打尽,有志于此的士子也都尽归朝堂了。”“那些捐官之人,若真有文才,早该榜上有名,不会选择捐官一途。倒是有些人实干有余、文才不足,这才不得不选择捐官。圣人对这些人重新考核,让他们能各展所长,确如二皇子所说,是要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也就是二皇子所说的恩典。可若是这些试题他们一样都不能合格……”下头的话不用沈越再说,二皇子自己都想明白了,那不就是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吗?那样的人还当个什么官儿,直接回家吃自己去吧,不必再拿个官身糊弄人。到现在二皇子不得不低下他高贵的头:“是儿子想的浅了。”当今可不是他一句轻描淡写想浅了就能糊弄过去的:“即是自己想的浅,怎么就不能多问多听?还有,朕让人传话,命你帮着沈越出出考题,什么时候对你说过什么心意不心意的?”这也就是沈越胸有定见,换一个见到皇子就膝盖直不起来的,还不得让这个蠢儿子牵着鼻子走?到时试题真按着这个蠢儿子的主意出出来,那朝臣们怎么看自己这位君主?是不是觉得自己只是嘴上严厉,下次再有政令,还能行得通吗?当今果断决定,自己这个二儿子,还得再磨磨性子,这考捐官是当前朝政重务,他还是别掺和了。于是也不怕担上食言这名,听都不听二皇子的辩解,命他还是回府歇息去吧。又被告知自己要重新读书的二皇子,在宫门处正碰到自己打发回家取行李的小太监。见他出宫,小太监还笑嘻嘻的向他道:“王妃听说爷开始办差,生怕有所遗漏,到时爷在里头受瘪,奴才这才来晚了。竟让爷亲自等着,是奴才该死。”“啪!”一个清脆的耳光直接招呼到了小太监的脸上,二皇子眼里几乎出火:“多的什么嘴,回府!”小太监不知道自己为何挨打,也不敢再问,抱着东西小心跟在二皇子身后,一步不敢落下。眼看着二皇子上车,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小太监只好抱着行李跟在车后,奈何行李沉重,马车行的又快,那踯躅的身影渐渐的被马车落下。二皇子岂会管一个小太监是不是能顺利回府?一进府门,便将上来问安的门子踹了一脚,再将长吏一起给赏了巴掌。就连听到他回府,遣人来问候的二皇子妃,也被他让来人带话申斥了一回,说她竟敢妄议外事,不守妇德。二皇子妃除了自己掉眼泪,再没有别的办法——她的娘家已经有些没落,头一个孩子又是女儿,硬气不起来。穆先生眼看着二皇子打鸡骂狗的发泄着肚子里的邪火,并未出言劝阻。多年相处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跟的这位,不发泄痛快了是不会好好说话的。与其自己被他训斥,还是看别人倒霉好点。没用他等多久,二皇子颓然坐到椅上,向着穆先生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你觉得,父皇这是个什么意思?”尽管他说的没头没脑,穆先生也能猜出个大概,含混着道:“圣人许是另有用皇子之处?”“另用?”这个理由二皇子已经不相信了:“读书,天天只是让我读书。总是读书有什么用?若是真要用我,刑部怎么会交到忠顺手里,难道我不是他的儿子?”穆先生很想捂住二皇子的嘴,这个主儿太敢说了。你是刚让圣人打发回府的人,难保圣人没让人跟在旁边,好看看你的反应。要按着穆先生的想法,二皇子何妨向大皇子示个弱,最好做出时时被大皇子压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