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玉心有余悸地回话:“当时情况危急,师叔千钧一发赶到,一招便制服所有邪修,然后师叔才离开的……”平玉的话到后面越来越小声,自家师父这样轻视师叔,他多少是为师叔感到不平,但碍于摩承的气场,他只能在心里腹诽。“一招?”太颜愣住,按他所述,来犯的邪修修为怕是不低,月邪何以能一招制胜?“是啊,当时师叔从天而降,挥动龙吟神剑,只一招就把所有邪修都打败了!”平玉的眼里亮光闪过,一脸兴奋地,心底满满都是对月邪的崇拜。“不过师叔后来离开得很苍惶,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说来也奇怪,师叔离开后不久,天边就打下了近百道雷电,怪可怕的。”平玉犹自说着,却没发现,太颜和摩承的脸色皆是惊变。“她现在人在哪儿?”立即意识到,那场异变是月邪的劫难,太颜不由急急问道。平玉被他吓了一跳,但见两人神色凝重,不由怔愣住。“在……在青樨院!”“她回来时,身上可有异常?”平玉老实摇头:“并无异色,不过有一事很……奇怪。”他眉头微皱,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太颜得知月邪平安无事,面色不由放缓,他如今在意的,除了门中事务,剩下的也只有自己这个徒弟,只要她安然无恙就好。摩承看了眼松了口气的太颜,面不露色地转头看向平玉,冷声道:“吞吞吐吐做什么?有事便说!”平玉噤声,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凌清失踪了,门中派人找过亦不见。”他抬头觑了眼两位老人,见他们面无异色,心里不由觉得奇怪,怎的他们的反应都和师叔一个样?太颜迟疑片刻,只问:“此事你师叔可知?”平玉点头:“昨日便与师叔说了,但她却说不用再找,”他小心翼翼观察太颜的脸色,说道,“师叔说以后也不用再提。”凌清失踪不见,师叔竟然毫无反应,他本来还想把希望寄托在掌门还有自家师父身上,可结果却还是让平玉震惊了!太颜脸上浮现一抹喜色,他看向摩承,甚是兴奋和喜悦:“看来她是想明白了。”“那不是?我们还会害她不成?”摩承虽是冷哼,但言语里亦是藏着几分欣慰。只有平玉,像个傻子似的呆呆站着,不懂他们在开心什么。“掌、掌门,凌清不见了!”平玉不甘心,试图唤回两人的理智。太颜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平玉,只是点头道:“你师叔说不用找,那就不用理会了,对了,以后也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平玉:“……”这都是什么事啊!人丢了他们个个都不急的吗?平玉在心里不由为凌清感到悲哀,有这么一个不上心的师父,还有这么一个不上心的师祖,真是可怜。平玉禀告了其余事情后,准备退下离开,这时,太颜再次把他喊住。太颜看着他,轻声道:“这段时间,莫要去打扰你师叔。”有些事,总是需要时间去消除的,比如某些难以磨灭的记忆,或者是某个牵动心绪的人。而现在,她只不过是需要点时间罢了。据说幽冥山那位神之子突然苏醒,仙界各大门派纷纷登门祝贺,却被幽冥殿的神使婉拒劝退。众人见不到人,只能讪讪辞别,却在三界之内私下议论,这位重天来的神之子,排场大的很,三界之内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落了地的凤凰而已,泥污里一滚,也不过是灰头土脸的山鸡罢了,他装什么清高!”有仙者冷笑,对于幽冥殿那位的不识抬举感到不快。“话可不是这么说,他身份摆在那,天地可鉴,就算他落了地,那也是高贵的神。”另一仙者持不同看法,虽是忌惮神的力量,但这三番两次拒人于外,未免显得无情。三界里,众人都对这位南溟上神议论不止,因为他太神秘了,从消息传出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人见过神的尊容,没有人了解,这位重天下来的上神,到底对三界是抱有怎样的想法。虽是这样,但仙界门派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地派人去拜访,直到过了一个月,众人才猛然意识到,这位上神是真的不愿被人打扰。起先上访的使者还能在幽冥殿门前等候,后来神使在幽冥山下设了亭阁,来者连幽冥山都未能踏进一步。“殿下,紫星门使者来访,正候在山下,殿下可要见一面?”庭院里,景色宜人,云雾飘渺间,有一人长身玉立,华贵黑袍坠下衣摆,抚过白石玉板。神使毕恭毕敬地立在他身后,不厌其烦地禀告着,眉眼安然,一如这庭院的灵花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