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为何要与她过不去?
她心存希冀地看着姬月恒。
他脑子不大正常,说不定能理解同样脑子不正常的赤箭?
姬月恒亦静静地凝视着她。
他眉间依旧舒展,一派什么都不在乎的仙姿秀逸:“不重要。”
说着他叹了口气:“小骗子,你现在这般看着我,两眼干净澄澈,真像只乖巧的小狸奴,可你是只野猫,上蹿下跳,总是不安分。即便我打算包庇你,也得让你在密室老实几日。”
程令雪手慢慢松开。
她不喜欢不被信任的偏袒。
看似偏袒,其实是一种“我很大度,放过你了”式的施恩。
高高在上,并不平等。
但转念一想,管他是出于什么理由,不会给她下毒就行,她也不是没被关过,密室比柴房可舒适多……
姬月恒信不信她重要么?
不重要。
程令雪说服了自己。
姬月恒离了密室。
亭松上前,困惑道:“公子,追赤箭的人说他身手灵活,不像毒未解的样子,那可是苗疆奇毒,他也不清楚公子会用哪些毒,哪来的解药?”
姬月恒回忆着程令雪的话,他忽然笑了:“没想到,竟真可能是他。”
亭松听不懂他的话。
又问:“令雪姑娘怎么办?”
姬月恒揉了揉眉心。
“再说吧。”
亭松不敢再多问。
没想到公子也有为女子犯难的一日,不管令雪姑娘是否放走赤箭,公子数次包庇她,她却始终捂不暖,还背着公子去见赤箭,本就触了公子逆鳞。
公子这么我行我素、骄傲的人,这次大抵不会轻易原谅。
只是不知道,这气要生多久。
……
夜幕降临,月色从青州城的别院,蔓延到数十里外的破庙。
赤箭像个死尸,半死不活地躺在破庙的草垛子里,总算是出来了。
姬月恒每逢冬日会回洛川的山庄,他若跟着去,搞不好会暴露。
反正要溜,顺便做点好事。
身上因毒性未散尽还隐隐作痛,赤箭却畅快地笑了:“哈哈……”
邪气低笑的回荡破庙里。
“姬月恒啊姬月恒,想不到你也有被我捉弄、离间的一日。”
姬月恒多疑,只会往深处想,以为他有什么大阴谋,甚至认为他和程令雪是同伙,他定想不到——他赤箭忙活一通,只是想搅和他们两人的感情。
他本打算先散出消息,再故意露出破绽,让姬月恒抓住,不料他如此缜密,甚至不必他露出破绽。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如愿被关起来,用来钓出所谓“背后之人”,又事先撩下一句“临波九式”钓来程令雪。原本他还想着,如果她有点人性帮他逃走,他会仁慈地不多添油加醋,就看姬月恒多信任她。
就算她不帮,他也早有了逃跑的办法,可她竟真的那么冷血!
气得他留下那句似是而非的话。
“没有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