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吻她时不大一样。
平静得仿若这个吻不是因为想吻她,也不是想捉弄她。
只是个寻常的习惯。
这什么意思?
难不成又有什么事怀疑她?
他平静得古怪,程令雪便也格外谨慎,回去后,她乖乖待在屋里,看了两日话本,发觉一个古怪之处。
按理这几日是赤箭轮值,但他一直不曾出现,她趁姬月恒不在,旁侧敲击,茯苓东张西望一番后,小声道:“姑娘,我方才路过护卫院时,听他们说什么公子抓到了个细作,赤箭大哥可能被公子派去处置细作的事了!”
啪——
程令雪倏然合上话本。
她会怀疑是赤箭透露的消息,姬月恒比她多疑,应当也会。
他抓到的细作,就是赤箭。
可她还有要紧事想问。
那件事还不能当着姬月恒的面问,否则会暴露她的底细。
思来想去,她决定悄悄行动。
正好晌午时分,钱家又来人了,姬月恒去了正堂会客。
程令雪藉着装睡,声东击西,引走盯梢的女暗卫,又从姬月恒书房窃走地牢钥匙,无声无息地来到地牢附近。
附近竟无人值守,莫非姬月恒想引赤箭背后的人来救他?
但她和赤箭素来不对付,就算被逮个正着,也可以再编借口。
确认没有异样后,她入了地牢。两日不见,赤箭消瘦不少,靠墙半卧,捂着心口眉头深蹙,即便成了囚徒,那凡事都想看热闹的劲头也还在。见她入内,邪气地笑了:“你果然来了。”
程令雪开门见山。
“你怎会知道临波九式?”
临波九式是个剑招,是师父悟出来的独门绝技,鲜少外露,外人即便见过招式,也不知名字。
除非是师父主动告知。
赤箭他和师父是什么关系?
赤箭忍着腹中疼痛,应道:“你猜到了不是么?我是你师父放在暗处的人,不然也不会帮你接近姬月恒。”
程令雪没试探赤箭此话真假,反问:“那你那夜为何把杜彦宁牵扯进来?如果不是这样,我早就逃走了。现在你又为何散播我是刺客的消息?”
赤箭又吭哧笑了。
“你和姬月恒可真是像,多疑得很,这么快就猜到是我。我告诉杜彦宁自然是希望他能帮你,谁知道公子会去找他?散播消息,是因为你的师父想让姬家与钱家关系崩坏,也想借姬家大公子施压,让姬月恒把你送走,方便你出逃。”
给的解释也算合理。
但他所谓帮她的那几件事,大部分非但没帮到,反而给她添了乱。
她是牛么?
牵着鼻子就跟着走。
赤箭讥诮地打断她思绪:“是不信?还是被姬月恒的花言巧语迷了心,想弃了剑,为他洗衣做饭?”
嗤讽的话语让程令雪不悦。
她反问道:“你若是师父的人,怎会不清楚我为何走不了?”
赤箭嗤了声:“也是,你现在的确走不了。但可别留着留着,就不想走了。姬月恒今日能宠你,明日就能宠别人,他只是很少见过你这样武功高强的美人,有些新奇。他多疑、且冷心冷肺,说不定早就怀疑你和我是一伙人,我都被抓了,你离被关起来还远么?”
程令雪微微蹙眉。
她的确正在被姬月恒监视。
可这不代表她要相信赤箭的话,她慢悠悠地淡道:“多谢你提醒,但我的事我心里有数。眼下你该想想怎么脱身,因为,我不会帮你逃走。”
相比姬月恒的狠绝,她置身事外的漠然更让赤箭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