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她熟悉得很,先前与柳书韵比斗阵法之时便见识过了。她速度虽没有那东西快,但先前就摸透了它们的轨迹。她脚下生风,闪身躲过十几条鬼蛇柳树藤,落在寝房门口,旁边一朵狼头大的花张了口露出锯齿,一口咬了下来,被薛宁直接拿门板撞了个七晕八素。师尊是木灵根,这她是知道的。可她也没见过其他木灵根养这么多古怪的花草。薛宁松开门板,那扇门缓缓弹了回来,门口那朵花已经蔫了下去,趴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她也没管,进了寝房将门掩上,确定师尊不在此处后,将神识外放,巡遍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却怎么也感受不到蓬莱令的气息。薛宁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没在屋内,那就是被师尊带在身上了。人界修士,但凡有个腰囊之类,都习惯给腰囊设下禁制,有了这个禁制,旁人要想偷取里边的东西,就得先破了禁制。钟承明已达化神期,设下的禁制,以她现在的修为是破不了的,哪怕她能将时间静止,对上这么个屏障也是没辙。除非能骗得师尊自己将蓬莱令拿出来。她正费心想着,却没留意脚下有一树藤缓缓靠近,一触到她脚踝便迅速卷起,绕上几圈,将她整个人倒吊着提了起来。薛宁忙抽了匕首出来,卷起上身想将树藤砍断,就听后边的门吱呀一声响,回头一看,钟承明背着手站在门前,脸色阴沉。“师尊,您养的花草太有用了,回头分我几株呗?”钟承明手一挥,树藤缩了回去,薛宁整个人直直落在地面,摔了个脸朝地。……不限角色掌柜的仔细看了看画像,朝钟承明一拱手,“见过,就是这魔修霸占了升云客栈一个多月。”薛宁想起那日在客栈就见这掌柜的鬼鬼祟祟,说不定已留意她多时,只是为何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来揭发她呢?钟承明颔首,将画像卷好收进腰囊,又指指正中的薛宁,“那你先前见到的女修可是这位?”掌柜的只偏头看了一眼薛宁,就点了头,“前几日我见到的正是这位仙姑,当时蓬莱宗刚把她画像贴出来,我见着仙姑就觉着眼熟,这才过来禀报的。”薛宁诧异道:“你见着我跟这魔修在一处了?”她记着霍护法初次到升云客栈,还是她领着去的,那时她用的可是魔尊的身份。之后那掌柜的也被遣走了,哪里见过她与霍护法会面?掌柜的连连摇头,“不曾,只是那客栈已经被魔修包下来,这段时日理应不会有其他人才是,所以小的也就以为……”薛宁打断掌柜的话,“你这一个以为可害死我了,我先头在你们客栈落下过一件东西,当日打算回去取一下的,谁知整个客栈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我也就自行上楼了。”“是小的妄下断论了……”客栈掌柜忙向薛宁躬了躬身。薛宁抬头看向钟承明,“师尊,万长老说我害死她徒儿,连个证据都没有,说我盗了正清宫的天乾灵玉,也已搜过身了,你们要实在不相信,还可以去我房中搜查。”“如今与魔域勾结一事也是个误会,师尊,我真是被冤枉的,现在可以无罪释放了吧?”薛宁自行站了起来,揉了揉坐麻了的小腿。眼下不知道蓬莱宗里谁与万秋水是同谋,她也不打算说出蒲灰未死之事,只等洗清自己的嫌疑,在蓬莱宗也能自由走动,到时总能想到法子借出蓬莱令。万秋水戏也看了大半,冷冷一笑,掷出一柄剑。“哐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一声响吸引过去。蓬莱宗内熟悉宁雪的弟子一看便知,那是宁雪的命剑。“我徒儿失踪已有几日,这剑上又沾有我徒儿的血,你作何解释?”薛宁瞥一眼地上的命剑,叹了口气,她就说,万秋水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空口白牙就想污蔑她shā?rén?原来是在这等着。“我知道我嫌疑挺大,但眼下只有一柄沾了血的飞剑,连尸首都没见到。”她俯身拾起命剑,拿帕子擦净上边的血,然后看向万秋水,意有所指,“前几日我撞到邪祟,被她打伤,不慎丢了这命剑,许是被有心人捡去作恶也说不准。还得多谢万长老帮我寻回命剑了。”“只是若万长老就此认定我便是杀你徒儿的人,那我也无话可说,便把我杀了给她偿命吧,可惜真凶怕是要逍遥法外了。”薛宁说得言辞恳切,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宁雪这个角色已经活得够久了,既然万秋水闹这么一出,她何不顺水推舟,让宁雪直接领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