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工作不那么繁忙,他便日复一日地泡在健身房,尽量让大脑放空,在汗水与力量中渐渐褪去少年时期的青涩。
肩背仍旧挺拔,在此基础上添了些成熟男性的稳重。
肌肉线条较几年前要更流畅利落,手臂、肩背硬朗结实。
年岁的更迭加之这些年的经历,五官本就冷冽,如今不苟言笑,一双黑眸没有波澜,如一抹风淡淡透着压迫感。
他开始越来越像贺临。
甚至在某些时刻,他的手段较贺临要更干脆更狠厉。
他手握权力,命在自己手中。
房子越搬越大,账户上的金额越来越长,他吃更多的药,熬更长时间的夜。
心也越来越空。
有时彻夜难眠,他就从床上爬起来,不开灯,一个人靠在落地窗边坐一整晚,直到天色渐亮曙光起。
这些年贺远川给全国各种流浪动物救助协会捐了不少钱,他物欲低,会赚却不知道要怎么花。
所以捐出去的款项笔笔惊人,看得乔焕肉都疼。
协会寄回来的纪念物摆了满满一个玻璃展柜,什么样式的都有,猫爪印的小奖牌,小狗头的大纪念杯……
新闻媒体就这件事情特地报道过,在报纸上大肆宣扬了一番,结果当天晚上就被人秘密撤掉。
也是贺远川的手笔。
有企业因他的某个决定蝴蝶效应从而一夜破产,也有人自此梦想破灭,绝望爬上楼顶后举臂高坠。
他是商人。
世界无情,规则无情。
不是荣誉,只是赎罪。
向谁?
他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一个来自流浪动物救助协会的纪念物。
纪念物模样奇怪,看着像一个奇行种。
落新妇
那时他的办公楼还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理位置。
乔焕拿着东西进来时,他没当回事儿。
“远川哥,”乔焕摆弄手里的东西,胳膊夹着张硬壳证书:“还头一次见这种造型的纪念物,奇形怪状的,丑丑的。”
贺远川在翻阅文件,低着头没说话,直到乔焕打开那张证书,开始念上头的名字:“飞屋之家负责人…程——程澈,哦,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
纸张边缘锋利无比,稍微愣神就割破了手。
血珠瞬间从指尖涌出,疼得尖锐,贺远川猛地抬头。
乔焕手里赫然拎着个奇行种,两只手拎着纪念物歪歪扭扭的胳膊上下晃动。
贺远川的工作微信号和私人微信号一直是分开的,私人微信里的好友寥寥无几。
唯独置顶了一位,黑色头像,聊天时间停留在九年前。
点进朋友圈,自分别后,对方再也没有发过动态。
这个账号像是被尘封了,贺远川不确定对方还是否在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