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自己喜爱严菲,却不知怎么去爱严菲,只道与父神那般,怎么喜欢就怎么上了。
但严菲不喜欢,总是铁了心要走。容焕留不住严菲,也想不通为什么。现在他不想去想了,他想看严菲怎么想。
容焕尾巴一甩,披一身乱糟糟的绒毛落到地上重新化成人形:“话我都说清楚了,我要回去睡觉了。等我睡着之后你就再见不到我了。”
严菲搓搓空荡荡的手指:“巴不得。”
容焕回过身看他:“你再过来让我亲一下。”
他语气淡淡,态度却不依不饶。严菲拗不过,一走到跟前,容焕就将脑袋攮到他怀里,像只大猫般蹭了蹭他的下巴尖。
严菲心头还是气:他凭什么因为自己的不幸就随便给别人带来不幸?
容焕吻了吻他,眼泪不声不响流下来。
严菲莫名其妙,想这人搞什么。
容焕低声道:“那坠子你若喜欢,戴就戴了,但千万记得收好。”
严菲恍然一震:“我不要,还给你!”
反正阵破了也没用,说着就从脖子上扯下来丢给容焕。
容焕接过来,晃了晃,咔哒一下打开。看严菲疑惑的神色就知道:“怎么样,不知道还能打开吧。”
严菲梗声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研究过!”
容焕从坠心掏出来一截东西:“你可知这是什么?”
严菲瞪大眼,瞧了半天瞧不出个名堂。
“这是我娘的小指骨。”容焕露出怀念的神色。
母亲故去前夜就用这根手指拉着他,叮嘱他自己死后就把这小指头割了放在身上,紧要关头往上喷一口心头血,可以再保他一命。所以他烧掉母亲尸身前,忍痛割下这截指头带在胸前。一直这么挂着,直到圣者送他一只莲心坠,告诉他可以将这骨头收在里面。
严菲登时哑了,半晌只道:“抱歉。”
容焕摇摇头,接着告诉他,“这根指骨已经失效了。成亲那天晚上,我用来救了你的。”
毕竟他没有龙脉,只会杀人,不会什么治病救人的术法。连自己受了伤也是硬扛过去的。
严菲非常惊愕,结结巴巴道:“那,那也是你逼我的。”
他被容焕逼着成亲的时候宁死也不屈从,在即将受辱之际咬舌自尽。纵使口舌痛到发麻,眼神涣散,神态却坚定不移,定定看着容焕的方向。
那一刻他让容焕想到那些死在沙场上的战士。
他用生命说: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