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朋友打量池曦文的穿着,质疑他的话:“你是谁?”
池曦文回答:“我在这里工作,我了解这些马。”
那白男故意说:“我们要纯种马来打马球!而不是什么pony!”
池曦文还要说话,被梁越打断:“好了。”
池曦文望向他,眼神有些退缩,怕梁越骂他。
梁越却下巴微抬,示意他:“带路。”
池曦文没有听明白,有些困惑地望着他,梁越扬唇说:“这么呆做什么,马球马在哪个马厩?你认路吗?”
池曦文:“哦哦!”他回过神来,掩饰不住眼睛的亮光,转身带路,“在这边!”
梁越的白人朋友在一旁抱怨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屈服于梁越的指示。
而池曦文走在前面,他身上穿着透气的衬衫和工装裤,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优质皮革马靴,勾勒得小腿线条修长,身材匀称,皮肤很白净。梁越注视他的背影没有说话,到了场地,他让池曦文帮他牵马,牵了差不多一整天,还把水递给他,让他拿着,像使唤小球童。
而这小球童并无怨言,甚至甘之如饴。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橘红色的光芒染亮梁越宽阔的背脊,他穿一件条纹的马球衫,常年网球训练让他的身材充满了力量与美感,连发丝都根根分明地在发光。梁越从马背上俯身,面部轮廓硬朗而英俊,从池曦文手里拿过水,道:“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池曦文举高手臂,指腹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不免心跳加速,抽回手垂首说:“来半个月了。”
他不确定梁越是否认出了自己,又没胆子问,坐立难安地揪着缰绳。
梁越低头看见他泛红的耳朵,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当晚,池曦文躺在宿舍的床铺上,反复打开梁越的头像,看那几条过时的消息。
消息是两年前发的了。
日期是2017年的5月17日,池曦文去美国当交换生的第五个月。
梁越:[自己抹点药。]
池曦文回复:[好。]
5月18日。
池曦文又没忍住,给梁越说:[梁越,我有点疼。]
梁越差不多是晚上回的,隔了四五个小时,说:[那去看医生。]
池曦文回复说:[好的。]
他还能记起那天的沮丧。
那段时日池曦文的人生受到重创,发现自己生活在一个充满虚假和欺骗的世界。
他还把第一次好像给了一个他很喜欢但不太喜欢他的男生,因为喝醉了,池曦文记不清具体是怎么发生的,但他知道是意外,大概是自己主动的,所以事后池曦文也没胆子问他到底算什么。
那天清晨梁越起来穿衣,一边系深色的领带一边从衣帽间出来,给床上的池曦文放了一张卡,说他昨晚表现得很好,让他拿着,随即离开。
这句话什么意思不言而喻,池曦文脸色煞白一片,没拿他的馈赠便坐公交走了,那之后再无联系。
直到最近在马场。
池曦文点开聊天框许多次,终于还是因为手抖,而拍了拍对方的头像。
“……”
他猛地从上铺坐了起来,头撞在了天花板,“嘶”了一声手忙脚乱找撤回拍一拍的按键,令人绝望的是没这个功能!
池曦文头晕目眩。
他看见了吗?
他祈祷梁越最好没看见,别看见,千万别看见!
当聊天界面弹出新消息时,池曦文觉得像是在做梦,睁大眼睛确认了三遍头像和备注。
梁越:[过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