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叫到名字的来领一下证件吧。……柯润雨……吴笙?吴笙你干嘛呢?别走神掉队啊。”张卉拉过背着包跟在队伍最后面的吴笙,诧异地感觉到手心湿润的冰凉。
“啊……张导,我有点害怕。”吴笙接过入场证套在脖子上,她的嗓音有点颤抖。“这场馆好大。”
“没事,一会儿比赛器械还是占得那么点地方。”简秋宁用力深呼吸,试图过去安抚住她的情绪:“你紧张的话可以抓紧我的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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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写了手也有点生,希望能慢慢把手速拉起来hhh
体育馆检录程序的繁琐大概超乎毫无大赛经验的吴笙的想象,好在五人队伍中有三位都经历过排场同样盛大的格拉斯哥世锦赛,连曾经颇易怯场的秦望儿都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而同样没有正式踏入过大赛场地的柯润雨则如素日一般一脸的沉静稳重,嘴里不断地念叨着即将付诸实践的平衡木动作编排要领。简秋宁一只手一直拉着吴笙,另一只手伸出来和杜明暖一块儿配合着工作人员,将行李背包一一拆开,以供仔细翻查。她们两个队里的大姐姐还是相当气定神闲的——至少面上还能带着得体的笑容。杜明暖因为一会儿就要第一个上平衡木,虚披着运动服外套,两只袖子随意地耷拉在两侧。
一番忙乱后,张卉终于接到了“同意放行”的指令,如释重负招呼大家进场。作为队里年纪较小的新生代教练员,她好歹还能整出几句完整的“散装英语”——这也是随队教练少不了她的关键理由所在。
踏入赛场,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同场训练的唯一一支以国家代表队形式参加资格赛的比利时队。她们到得比华国队更早,几位高高大大的队员全部换好体操服围在自由操场地边上活动身子——不知道是不是考虑到自身实力更多把展现自我作为比赛的目标,几个人之间氛围很是轻松,蹦蹦跳跳、笑笑闹闹的,和她们选择的绚彩的服饰一样,看不见一丝半点儿紧张。跳马场地和高低杠场地上都是肤色各异、服饰不同的选手组成的混合组队伍,水平参差不齐——有会被比较“缺德”的体操迷们调侃为“打酱油”的几位,也有跳马单项的高水平竞争者金永花,以及,曾经的体操大国罗马尼亚队的落日余晖卡塔琳娜。
她穿着一件黑色滚着金边的高领体操服,褐色头发高高束起,锋锐凌厉的下颌线微微扬起,在明亮的灯光烘托下,如同一尊倔强的女神石像。
但是华国队的姑娘们,此刻还无暇顾及去环顾对手们的情况。
绿色的海洋如同真正有了会呼吸的生命力,还未完全打开的灯光稍显昏暗,却更为穹顶添了一分深邃的神秘,各国旗帜围绕着穹顶展开。纵然遭遇了诸多的调侃,只要置身其中,场馆的庄严仍然无可否认——这毕竟是所有运动员心目中的最高盛会即将拉开序幕的地方。即使大家都去过曾经承办京城奥运会的场馆,但此时此刻独有的希冀和紧张,依然给每一个人都留下了无法替代的深刻震撼。
伴随着从屋顶倾泻而下的提示音乐声,所有的屏幕忽然亮起,打出“gatrag”的字样。有零星的志愿者小跑着穿梭于场地之间,在因偌大的座位区空缺着而显得寥落的场馆里织出忙碌的烟火气。摄像机伸缩臂开始调试,媒体工作人员陆续填满采访区,即使真正的战斗尚未正式开始,场馆内的气氛已经开始了不可遏制的极速膨胀与节节攀升。
“抓紧时间!”华国女队第一项为平衡木,是队伍引以为傲的夺分利器也是风险最大的一项,练习时间必须抓紧再抓紧。张卉抓着几个镁粉块,几乎是跑着迅速前去处理好木面,然后在木上划下各个动作起跳和落木的标记。
“等会你第二个上,一定要把比赛的全部状态拿出来。”陈松涛叮嘱着柯润雨,转头又告诉杜明暖把繁琐的木上舞蹈省掉,给有冲击金牌任务的师妹尽量腾出时间。其实柯润雨作为华国队在这个项目上的关键武器,怎么也不该预赛第二炮就出场,但今年平衡木决赛的出场签位有一个明显的“地雷”:资格赛第一的选手决赛要最不利地第一个出场,而柯润雨只要正常发挥顺利进入决赛肯定是没什么问题,所以队里商量之后一致决定了预赛时把柯润雨放在这个位置的“战略”。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跳马项目决赛那个倒霉的头炮将是资格赛的第二名——几乎所有体操迷都在猜测金永花会抽中这支下下签,而相应的,终于练成180-540作为第二跳的奎勒离今年奥运会的跳马金牌也就更加迈近了一步。
杜明暖只在木上练了一串小翻小翻拉拉提和一个交换腿结环跳,在腰伤影响下她平衡木的难度也降了点,拿掉两个结环跳之后计划难度就是58,几乎只追求绝对的稳定性。因为每场训练时间有限,又计划要腾出时间给柯润雨和吴笙两个手握高难度务必要闯进决赛的队员多练几遍,所以杜明暖,包括被排在最后的简秋宁,当然得压缩自己的练习时间。
柯润雨登上木头之后的表现非常争气,毽子后直360和小小直全都掷地有声,第一套只出现了一个小停顿,第二次再重复时所有混合连接全部处理得丝滑流畅,不愧是来后方训练之后一直保持着稳定良好状态的一位。后屈两周下,落地展体有一点欠缺,但是无伤大雅。“很好很好,吴笙你马上跟上。”在场几个教练都是大松了一口气,连忙催着吴笙快点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