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好气地笑了笑,原来是跑到这里替他二哥兴师问罪的,连忙假装恭敬道:“竟是三皇子大驾光临,草民有礼了。”
有琴子轩又是一阵嗤笑,伸手打了一下我的肩膀:“行了,还装什么,我就知道你表面恭恭敬敬的其实内心正再骂呢。”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绿色的瓷瓶,递到了一边:“喏,这是表兄托我带给你的,这可是南疆进贡的顶级金创灵药,你省着点用啊。”
然后他又眉开眼笑地凑过来低声问:“将军,你到底跟我表兄成了没有啊?”
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这三皇子就是想到那出是哪出的人,思维跳跃太大,我也不回答,只是艰难地翻了个身,抱拳道:“谢三皇子。”
有琴子轩似非常仗义地摆摆手,又凑了过来,挤眉弄眼,小声说:“叔宜表兄其实也是一脸正经,但底下花花肠子很多,我看将军也在表兄那里吃了不少亏,我这里多的是能让人服软的药,将军你要是想要找我啊。”
我没好气地笑了一声,本想拒绝,但一想林瑾与我欢好时曾如何如何,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拱拱手:“多谢。”
有琴子轩哈哈大笑出来,半响后才小声地说:“将军,一切事情我都知道,但请相信我,放心。我也支持你的一举一动。”说着又大笑了几声,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声说:“苏公子,今日一谈,所言甚欢,隔日再见吧。”
说着,他便起身走了,临出牢门前跟我眨了眨眼睛。
等一切平静下来,我把玩着三皇子送我的药瓶,他……今日这番说辞听起来是插科打诨,但……这明显就是作壁上观等着我和有琴容轩打得死去活来他再坐享其成不是?
摇摇头,每人心中都有一个如意小算盘,只是也不知最后是哪家欢喜。
还是一切找姜六娘商量后,再谋定而动,这次实在是莽撞。
抹了有琴子轩给的药,后臀处的伤竟然两日后就好了,我自得悠闲在牢中又呆了两天,没想到来了一个“贵人”。
有琴容轩的排场倒很大,几名身着红色宫衣,挽着高长的发髻的宫女手提保温用的菜篮跟在他身后,他一身淡黄色衣衫,足凳白靴,外套了一件淡黄色的斗篷,头戴淡金色金冠,比三皇子更显清秀,浑身锐气,提着一壶酒,笑盈盈地让牢头打开了门,低头跨进来,见我便温文一笑,问道:“苏兄可好?”说着便挥手让那些宫女进来,擦干净桌子,把托盘中的菜摆到桌上,又搬来两凳子,这才全部退去。
有琴容轩一笑,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自己先坐在凳子上,我沉吟了一下,坐了下来。
恭敬地跟他碰了一杯后,有琴容轩这才温文一笑:“林府所抄家产已经如数还清,请苏兄放心。”我点点头,拱手道:“多谢殿下,还了我爹一个清白。”
有琴容轩呵呵一笑,摇摇头,摆摆手:“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只是父皇交给我这件事,我就必须公事公办,所以有些地方得罪了没,请见谅。”
我连忙起身拱手道:“草民不敢,多谢太子殿下。”
有琴容轩笑眼弯弯,摆摆手,让我坐下,这才用筷子点着菜:“这是我让御膳房特意给你做了四道菜,你挨了板子,必定气血不卜,这些都是补的,你尝尝。”
我连忙扯出一个微笑,装作一脸惊讶的神色吃了几口东西,但只觉是在食蜡,这时,在牢中微弱光线照耀下,有琴容轩周身一身弱光,亦如我第一次见他般美好,我直觉自己做尽了无用功,还是被有琴容轩压制的死死的,不仅产生出一种想要问他清楚所有事的念头。
他亲自又给我倒了一杯酒,不动声色与他碰了一杯,弯起嘴角,沉吟了片刻,想好了所有的说辞:“太子殿下,我有事要问你。”
有琴容轩狡黠地笑了笑,打断了我的话,先拿起了筷子:“苏兄在牢中也没有吃上好的,先吃,先吃。”说着,便动手给我布菜,我皱着眉,总觉得他这股殷勤劲让我不寒而栗,弯着嘴角呵呵笑了一声:“太子殿下,你知道吗,仲茗死前还念着你的名字,你可否真的喜欢过他?”
有琴容轩笑容一僵,愣了半天,拿着筷子的手微微抖了抖,这才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喜欢过。”他苦涩地摇摇头,说着他便又急促地说:“只是伦理不容,你也知道。”
我冷笑了几声,有琴容轩,你还在说谎,你如果有半点喜欢我,何苦还用红鸾毒害我,何苦还与萧擎山联手?
脑中迅速转了一圈,我不经意地又开始说:“仲茗可是喜欢你的很,就连在临川时都找了一个人替身。那小倌叫什么来着……”我装作思索的样子,用食指点着太阳穴:“红鸾?”
有琴容轩脸色微微一变,本是充满笑意的双眼一下子瞪大转而微微一眯,透出无限阴毒,这才恢复过来,点点头,看似真诚地说:“那人我也见过,已经被燕国皇帝要去。现在就在燕国皇宫内吧。”
冷笑一声,这种谎话也能编出来!真正的红鸾现在尸体已经腐烂,被你们埋在了一片乱葬岗上。
有琴容轩见我神情不悦,轻笑出声,摇头说道:“没想到你们兄弟俩还挺亲密的,不是你说的那种不能联系嘛……这都知道。”
我勾起另一个嘴角,做了一个自认为满是真诚的微笑:“心灵感应而已……从小就知道。请太子殿下不要多虑,我只是替仲茗感到不值。”
有琴容轩也不知信了这般说辞没,一挑眉:“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