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标记就在此处,明蕙一定在附近,冷静,冷静一队人继续沿路追,剩下的人在此搜寻,命各处城门守卫严查”他阖目想着对策。倏地睁开双眼——有人呼救!“随我来!”他喝道,直奔那呼救声而去。那大汉正要抓住坏事的兔崽子,将他脖子拧断。忽然听到远处马蹄声动,立刻警觉:“有人来了,很多。”“不走的话,出了事可别找我们,这没算在钱里面。”他朝顾枭警告道。说罢,两三下跃上一处废弃的屋子,瞭望查看。“是青衣卫,撤!”那三个流民一听青衣卫,吓得魂飞魄散,只恨不多长两条腿,仓皇奔逃。顾枭不知裴星洲与阮明蕙的关系,还以为青衣卫是那小杂种引来的,当下咒骂一声,阴着脸快速离开。临走前不忘记住那小杂种的模样。他保证他活不过明天。远远看到阮明蕙躺在污泞中一动不动,裴星洲只觉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了。单膝着地,也忘记自己的讲究,任脏污染在他雪白的衣摆上。“明蕙”他的手有些颤,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起抱在怀里。直到确认她的脸上、身上都没有一点儿伤,衣服也整整齐齐,心脏才如蒙大赦,恢复跳动。阮明蕙眼睛被布带勒得紧紧的,什么也看不到。她像被扔在火炉熔浆里,烧得意识不清,只觉下体涌出阵阵热流,又痒又热。好奇怪好可怕她被这陌生的感觉吓呆了,想挣扎,却又一点力气也没有。直到一个人将她扶起来,将她抱在怀里。那个人似乎在说话,可她却听不懂,她满脑子都是热,都是痒!但好在,她能认出他的气味。“大人”她颤巍巍叫道。她的手便叫他捉住,紧紧握着,可他却不松开她的眼睛。“我难受,我好热!”她委屈地哭了,又急又气,不知怎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只好去扯自己的衣衫。她要热死了。这副模样,裴星洲一看便知她是被人下了药。慌忙按住她乱动的手,他结结巴巴道:“明蕙、不不能这样。”他出来得急,没带披风,只能将人紧紧箍在怀里,单臂抱着她上了马。“你忍忍,”他一边策马疾驰回府,一边安抚怀中之人,“我们回去看大夫。”可是阮明蕙滚烫柔软的唇,已经落在他的耳侧阮明蕙睁开眼,呆愣愣望着头顶的轻纱幔帐。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细密的纱,淡薄如朦胧雾气,细金线织着繁星似的花纹,疏落有致,微风渐入,如梦似幻淡雅清幽的香气萦绕四周,她半撑起身子,望着屋内的布置。“这是仙女姐姐的房间么”她尚有些恍惚,目光扫过菱花镜、琉璃架,七弦琴,白玉炉窗外花树婆娑,屋内锦绣铺地。她一时看呆了。“废物啊废物!”直到听得外间裴星洲压低声音的责骂,她才如梦方醒。支离破碎的记忆蜂拥而上,她惊叫一声,面无血色。裴星洲推门而入,快步走到榻前。“还有哪里不舒服么?”他语气急切,毫不遮掩。阮明蕙说不出话来,身子一个劲儿地抖。裴星洲便想去抱她,却被她抗拒着躲开了。“我,我想回家。”阮明蕙开口,眼泪便止不住往下流。回想起自己不知廉耻的诸般丑态,她又悔又怕,简直无颜见人。裴星洲无措地望着她,不知怎么办才好。很想很想安慰她,又不敢开口,怕刺激她。阮明蕙下床时,才发现自己鞋子衣服都被换了。眼泪越流越厉害,只拼命咬着唇,不发出声音。裴星洲皱眉道:“我送你吧。”阮明蕙摇摇头,外面天都黑了,这个时候他再送她,他的名声也别想要了。而且她只觉小腹发虚,两腿无力,其余倒无不适。“素绢呢!?”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被打晕后就再没见过素绢。“她没事,我送你们一起回去。”裴星洲坚持要送她。阮明蕙苦笑一下,泪珠儿犹晶莹在睫:“大人,让我留几分脸面吧。你这个时候送我,我爹瞧见了,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裴星洲沉默望着她,良久才开口:“你害怕了?”阮明蕙抹着泪,不想回他。她何止害怕。“对不起。”裴星洲心烦意乱。这事儿他确实有错,他本可以叫大夫过来,而不是自己帮她。可是可是他不想让别人看见她春潮潋滟的情动模样,他也狠不下心推开她。但是他原以为,她对他有意,所以才如此主动,现在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乘人之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