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无遮拦:“可以啊顾晓晓,哪天给我也弄一身穿穿?”顾晓晓脸颊顿时一片绯红,忙完后退出帷帐,去看玄女那边的情况了。“什么情况,突然害什么羞……我说哥们,没想到啊,你这决定做的让我连输了好几块天字牌呢,这种事情怎么也不提前说说。”萧送寒笑他不知女孩的心思。“让你丢了天字牌真是抱歉啊,来日方长,改天我找机会给你找补。”任飞影一屁股坐在地铺上,嘴里的枯草一上一下的,说:“我也不是这意思,换了别人不好说,如果是换你留在昂拉仁错,我觉得,值!哥们,不对,萧主事,你以后可要好好对玄女啊,千万不要在我面前原地变渣男。否则的话,我……我……”“好,那你就替玄女盯着我,若她哪天不高兴了,你可以第一个拿我开刀。”任飞影皱起了眉,越琢磨越觉得这话的主宾结构不大对:“我是……我怎么感觉,我这瞬间就成了玄女的跟班了呢?”不想则已,一想,就难免陷入这个奇怪的逻辑,愈发找不着北。“算了,今天不扯这个,我是来给你送贺礼的。”萧送寒接过木盒,其中一个扳指:“这是什么?”任飞影衔着干草一个劲地嚼,想是有些拧巴,说:“我小霸王轻易不送人礼物,要送就送最好的:童建白设计的箭支,顾晓晓的月光晶石,鲍安歌的噬灵洞,再加上我的……咳咳,你试试就知道了,让你感受感受什么叫作阴阳术的力量。”任飞影话只说了一半,他提到自己的阴阳术,那么也就是“影子”。记得在神火沟救下任大婶的时候众人亲眼见过,分影师若失去“影子”,非疯即痴,下场异常凄惨。他为什么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他?任飞影立刻给自己找面:“我小霸王不爱欠人人情,但你也自觉一点,用扳指的时候别离我太远,比如说划个范围——阿里,至少不能出阿里,既解决了你用箭的短板,我也不用受那个冤种罪,这总可以吧?”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在不知道这枚扳指具体有什么玄机的前提下,萧送寒笑纳了他的一片好意。这么一约定,正好赶上观齐云巡查完毕回来,撩帘进帐,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吓得任飞影瞬间从地铺上弹了起来。“观……观长老,那个谁,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哈……打扰了观长老!再见观长老!”离仪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观齐云看看疯狂逃走的任飞影,再看看丰神俊秀的萧送寒,其中奥妙心领神会,趁机会合适,干脆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帷帐内陈设简陋,唯有一副残局摆在水壶边,观齐云这是见缝插针地要跟萧送寒再对弈一局。萧送寒乖巧地坐到棋盘对面,按照落子顺序,拿走黑子棋盒。“等等,你用白子。”萧送寒不是很懂观齐云的弦外之意,放下黑子,将白子竹盒拉近手边。刚要起手,却发现一众白子的最上,一粒颜色淬白、状似暖玉的棋子不同于其他,似刻着一枚奇异的小篆字体,翻着肚皮,让人一眼就能为它吸引。这是……观齐云有意为之?萧送寒拾起玉石,突然想到叶子手中的那枚黑子:“长老这是何意?”莫非这是两粒棋子有什么联系?观齐云执黑子继续残局,说:“白子上面的字叫作‘孟’,和萧梧叶手中的‘纭’本是一对。白子行走世间,黑子隐匿暗处,两字一阴一阳,互为彼此,互为成就。在周朝末年百家令发起之初,‘纭’代表末代王族姬氏公主,‘孟’代表世外神仙家,两家联合,曾是所有大家引以为榜样的君子之约。”“正如现在的萧家与阴阳家?”观齐云点头:“差不多。”“很多人以为阴阳令是一枚神秘莫测的令牌,然而实际上,完整的阴阳令是‘信任’:白子为棋手,黑子为棋锋,剑之所指,棋锋所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此方能所向披靡。”经过昨天一役,观齐云无疑遭受了他修行半载以来的最大认知冲击。如果阴阳师不再御阴阳、控五行,那么作为“棋锋”的他们,存在定义又更被削弱了一层。他们将如何生活,又将何去何从,在真正的危机到来前,问题都需要做出新的解答。“朝生门已经存世超过一千年,正如萧老先生曾经说过的一样,当今世界,事物的发展和认知都到达了属于它的瓶颈期。我们守了一百多年,维持现状,如履薄冰,现在危机并存,时机已到,我以为,是时候将马车的缰绳移交给你们年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