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只准周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他要走了互相见礼完毕,盈若在孙健去向里间前拦住他,“大表哥可知晓怎么拆线?”孙健很认真的看了她两眼,“莫不是你会?”盈若道:“我没有拆过,但是书上说了怎么拆。本是一针一打结,拆的时候,在结的旁边用剪刀剪开,然后拽着结,快速的将线头抽出。记得,一定要快啊!”孙健默了默,“我记住了!你在那医书上看到的东西,好好跟金燕说说。”盈若抿唇,“其实吧,我觉得我从旁指导更好一些。”“门儿都没有!”孙健扔下话,饶过她进了里屋。盈若就摇头叹息。谢氏看得好笑,“你叹什么?”盈若道:“娘亲你发现了吗?大表哥年纪轻轻的,居然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将来,他的媳妇能受得了他?”谢氏戳了她的脑门一下,“管好你自己的事吧!”盈若就哼哼了两声,眼含焦急的看向里间门口。“还没开始拆吗?怎么也没听见光裕哥哥喊叫啊?”“为何要喊叫?”谢氏问。盈若道:“七天的时间,那线都已经长到肉里面去了,这要是再强拽出来,还不得把肉丝丝也给带出来啊!想想,我这心里都冷飕飕的呢!”谢氏唇角抽了抽,“就算不疼,被你这么一说,也该觉着疼了。你放心!光裕是男子,多大的疼都会忍住的。”“为何要忍?”盈若反问了一句,然后冲着里间喊话,“光裕哥哥,你要是觉得疼就喊出来啊!不丢人的!谁要是不服气,就让他也承受一下试试。”谢氏连忙捂她的嘴,“你这是扰乱人的心智。”门帘一掀,孙健走了出来,这次倒没有黑脸,而是惊喜洋溢,“太好了!伤口愈合的太好了!以后遇到这样的伤口就得这样处理了。”“已经拆完了吗?”盈若忙问。“拆完了呀!”孙健语音轻快的道。“这么快!”盈若感叹。孙健抱臂看着她,“不是你说要快的吗?”盈若嘿嘿笑,就见帘子一闪,李光裕从里间屋里走了出来,随在他身边的还有沈树鸣和安之恒。谢氏一看这架势,就忙不迭的告辞。李光裕道:“这些日子来,承蒙婶婶细心照料,光裕才能好的这般快。光裕已经令人在吉顺楼定了酒席,还望褚叔和婶婶一并赏脸前往。”“这……”谢氏看着李光裕一脸诚心的样子,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好吧!那我就带盈若回去准备一下。”李光裕又转向孙健,“孙大夫也来吧!正好一起探讨一下,这缝合术用到军中的可行性。”孙健也是个不擅于拒绝人的人,何况这些时日来的相处,也觉得李光裕是个不错的人,就存了相交的心思。关键是,李光裕最后那句话太有诱惑性。李光裕在吉顺楼是包了两个雅间的,男女分席。却不想谢氏并没有来,更别说褚巧若了。褚家来的就只要褚兹九带着盈若。所以,女席这边,就只有盈若和左金燕了。褚兹九看了看两个小丫头,单独开一桌实在是太过浪费了,就对李光裕道:“她们俩年龄也不多,还用不着避嫌,就别单独一桌了。”沈树鸣哼了一声,“穷讲究!”李光裕从善如流,吩咐惊蛰让店家将另一桌的酒席打包送去榆树胡同的褚家。褚兹九忙推辞。李光裕道:“说了要感谢婶婶的,一桌酒席可报答不了婶婶对我的爱护之情。”话说到这份儿上,褚兹九也就不再矫情了,心里对李光裕又满意了三分。席间,李光裕是不能饮酒的,其他男子倒是觥筹交错。盈若跟左金凤如同小透明般的低头猛吃。然后就听安之恒突然来了一句,“你打算哪日启程回京城?祖父已经同意我跟你一起走了。”盈若愕然的抬头看去,正好对上了李光裕看过来的眼眸。“光裕要回京城了?”褚兹九问。李光裕收回视线,“之前一直都在京城读书,所以,学籍也是在那里的。这次秋闱自是要回去的。”盈若抿唇,再抿唇,终归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光裕哥哥刚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就着急往京城赶,真的合适吗?”心里却是乱跳了节拍,更觉巨大的失落袭来,嘴里的食物瞬间没了滋味。李光裕冲着她笑笑,“自是不会着急赶的!总得过一段时间再走。”过一段时间又是多久?话到了嘴边,盈若终归没有问出口。众目睽睽之下,她问这种问题显然是不合适的。他要回京参加秋闱,那么离开是迟早的事情。自己这怅然若失又是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