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均红着脸道:“今日在宴席上,你与沙寂论及朝堂局势,分析得头头是道,面容英俊,又神采飞扬,我当时瞧着,心里头就在想,这般出众的男子,竟是我的玉郎。”
林岱安第一次听薛灵均说这么动情的话,如身在云雾,整个人都飘起来,感觉美妙极了。
不过,他还是谦虚道:“这也算不得什么,当年你年纪还小,就能写诗暗喻朝堂局势,若你肯用心,定比我看得还要透彻,只可惜你志不在此。”
薛灵均的确不想掺和政事,也不愿做官,家中出了事,就更不可能做官了。
他瞧着林岱安,神情专注,伸手摸上对方骨骼分明的脸,“我那都是空谈,说几句指点江山的话容易,真要做些实干的事却难。我知道,你这些年为百姓做不少事,十分辛苦。你能升职那么快,绝不仅是做陛下的天子剑,这一路走来,很辛苦吧?”
林岱安握住他的手,贴着自己,微微闭上眼,“是辛苦,不过不是因为那些,而是因为你不在。”
两人相拥着,从对方身上汲取温暖,也渴望着去温暖对方,恨不得将离别期间的遗憾都补回来。
偏偏林岱安又十分克制,总觉得眼下不是好时机,每次挑起别人兴致的是他,到关键处又撤回的还是他。
薛灵均一想到他们二人随时都有被揭穿的风险,在这罗刹军中,不知能活到几日,便有些不甘心,忍着羞耻,去拽他不放他离开,去被林岱安按住手,喘息道:“宝儿,此地不妥。”
薛灵均原本就脸皮薄,能主动揽人不放已经到极限,闻言再也做不出羞人的动作来。
林岱安克制道:“待他日,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我宝儿一样都不会比别人少,到时,你我再全夫妻之礼。”
薛灵均只好平静心绪,强迫自己将神思拉回到正事上,“玉郎,你说这次西北兵事,沙寂丢弃罗刹防线,直捣大殷都城,会不会是王琅的计策?”
诱敌深入,再声东击西,打入罗刹都城。此计甚为凶险,但若取胜,必能大伤罗刹,换取以后至少百年和平。
“我也曾往这方面想过。不过,以我对王琅的了解,他并不喜欢险中求胜,更不会以牺牲整个淦州城、甚至可能京城沦陷的代价来立军功。”
两人默然片刻,又商量着如何给王琳传信,林岱安蹙眉,有些忧心,“就是不知他肯不肯信我,我如今的名声,可是难听得很,只怕连宋徽都不能确定我是真是假,更何况王琳。”
薛灵均笑道:“我有办法,王琳他识得我的笔迹。”
林岱安搂着他的手一紧,突然想起自己那些梦,对梦中的事吃起醋来,又觉得这醋吃得太没道理,只好声东击西:“王琳在京城有个相好,我在海云天见过。”
王琳有相好实在太正常不过,光薛灵均知道的,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林岱安声音闷闷的,接着说道:“我瞧着那人,长得竟有些像你,却又说不出哪里像。”
“啊?真的?”薛灵均讶然,“你没上去,拍人家肩膀?喊人家宝儿?”
“我怎么可能认错……”林岱安突然反应过来,薛灵均这是在翻旧账呢,他翻身去捏薛灵均的脸,“好呀!还在为当初的事生气呢!”